吳秋在看見劉明亮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大概，現在聽他這麼說，直接搖了搖頭。
“劉廠長，之前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真沒那麼大的本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別說是副廠長，就算讓她當廠長，她也“伺候”不了那幫“老爺子”。
劉明亮的雙手緊了緊，把心一橫，“吳秋，工資待遇方面我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雖然的現在工廠經營是負數，哪怕他不喫不喝，也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吳秋滿臉的無奈，她也實在不喜歡看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這樣對她苦苦哀求。
“劉廠長，您就算把整個廠子給我，這事兒我也幹不了”
“劉廠長，您慢走啊”
張鳳萍站在門口，直到劉明亮騎着自行車出了小衚衕，她纔回了屋。
“小秋，不是嬸子說你，事兒沒談成，你至少也應該送送人家的，你是沒看見剛纔劉廠長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平常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偏偏今天對人態度這麼冷淡。
吳秋手上捧着個蘋果啃了一口，一點兒都沒在意。
“嬸子，我不送他，有不送的道理今天我要是態度不狠一點兒，搞不好明天他還會來。”
“不能吧”
張鳳萍的想法很簡單，今天吳秋撅了那麼大一個廠長的面子，但凡是差不多的人都不可能在來了。
吳秋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在說。
“蘭花，看你高興的樣兒，這是有什麼喜事兒了”
老張家媳婦兒王蘭花穿着一件藕荷色的棉襖，腦袋繫着一塊花圍巾，一雙細長的眼樂的眯成了一條縫，好不喜慶。
“我家那隻老母豬今天下了十二隻豬崽，嬸子你說是不是大喜事兒”
“呦吼，十二隻，那麼多你家今年是要發財啊”
老孃們兒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十二隻豬崽要是長起來，那光是賣肉都能抵上地裏一年的收成了。
王蘭花拎着半袋子麩子，跟老孃們兒寒暄了兩句，直接回了自家的院子。
看着豬圈裏頭，躺在老母豬身邊的十二隻豬崽，全都變成了花花綠綠的票子。
這可真是老天爺開了眼，賞給他們老張家的啊
“蘭花，趕緊起來，出事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老張氣急敗壞從外頭跑進了屋，大聲嚷嚷着。
王蘭花昨天晚上興奮了大半宿，挺晚才睡下，這會兒正是睡的香甜的時候，被老張這麼一喊，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嚇死我了，怎麼了”
“豬，豬崽，你昨天晚上餵它們什麼了全都全都死了”
老張鐵青着臉，又急又氣又心疼，話都說不利索了。
王蘭花噌的一下子從被窩裏躥了出來，眼珠子不知道比平常大了多少，一把揪住了老張的衣裳領子。
“你在給我說一遍，豬崽怎麼了”
老張一拍大腿，一個大老爺們兒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全都死了”
從天堂到地獄也就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