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城內,如今秋風將近,天氣漸寒,空氣溼冷。
城中縣衙處,劉景、徐庶、熊山、陳漢,黃林安三家代表聚於此處。
按身份而言,劉景貴爲縣同,乃是此中地位最高之人,此次會議自然由其主持。
劉景派手下將茶水送上,伸手道:“各位請,今日議事,怕是少說也得幾個時辰。”
衆人彼此客氣一句,就聽劉景繼續道:“如今青石、糧食已到,接下來便該以建校、修路爲首要之事,關於城內道路與城外校區之規劃,當由兵匠司熊大人負責。”
“而城內百姓人力統籌則由黃家主同林家主二位負責,凡參與百姓每日三餐薪酬當日結清,錢糧絕不可有所拖欠,到時還請兩位清點清楚,不要讓手下做出什麼錯事來。”
劉景看着黃守宮、林志兩人鄭重道,眼中暗含警告之意。
黃守宮連忙拱手道:“請大人放心,到時絕不會有拖欠剋扣之事!”
劉景笑着點頭道,“如此最高,陛下嫉惡如仇,便是我們這些做手下的都不敢有所逾越。”
衆人神色各異,劉景繼續道:“此次修建事宜規模宏大,還請柳先生將你三家工匠統籌安排,到時熊大人還需多加指點,將具體規劃分派下去。”
熊山拱手道:“自然,修路之事倒也不難,在下欲主要統籌安排建校之事,還請柳先生早日將那些工匠安置在一處,好讓我下發任務。”
柳如煙含笑點頭,又聽劉景繼續道:“招收百姓之事明日便開始吧,暫且先招收兩萬人,於城內八方分散招收,到時還要請陳大人負責秩序。”
衆人各抒己見,兩個時辰才方將諸等事宜安排下來。
次日,城中縣衙外密密麻麻一片人,陳漢特意在此處安置三十黑龍軍士卒維護秩序。
人羣中,許是因爲等的不耐煩,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對身邊邋遢的青年埋怨道:“怎的這麼多人,說的倒是好聽,一日三餐有兩餐白米飯,隔兩天還喫的着肉,完事還給幾個銅板,嗤,這麼多人那位給得起嗎?”
邋遢青年撓了撓頭髮,嬉笑道,“可不是,這些當官的哪個不是視財如命,真以爲那位陛下捨得每天發十多萬銅板給咱們這些泥腿子?嘖,你瞅瞅,這麼多傻子擱這排隊呢,到時候指不定就是白給的苦力,想走都走不了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滿是對旁人的嘲諷和譏笑。
突然兩人身前一暗,一個身高將近七尺的魁梧青年往兩人身前一站,低頭寒着臉道:“說啥呢?啊?”
兩人見到此人身材如此厚實可怖,不由吞口水乾笑道:“沒……沒說什麼啊?”
“放你孃的屁!”魁梧青年在兩人耳邊怒吼一聲,一巴掌拍的兩人癱倒在地,“以前狄龍在的時候你們敢這麼說嘛!啊?”
說罷,魁梧青年還不解氣,上去又是兩腳踹在兩人屁股上,見兩人磕頭如搗蒜般求饒,這才朝地上唾了一口,轉身繼續會自己位置排隊。
魁梧青年身形高大,可他身邊站着的女子卻十分嬌小,堪堪到此人腰間而已,這女子樣貌平平,不過中下之姿,聲音卻十分動人,宛如黃鸝。
見魁梧青年回來,女子輕輕搖頭道:“升米恩,鬥米仇,有些人總是不知感恩的,自那位到了清水城,何曾再見城中因餓而死?往年此時城中哪裏不是路有餓殍,可是如今黃林二家廣施恩德,開設粥鋪,真以爲是這兩家善心不成?”
魁梧青年看着女子溫柔道:“臨娘,咱們真要去投靠那位嗎?”
臨娘頷首堅定道:“自然!父親被周家鞭死時我便立下誓言,誰爲我報仇,我便願意永生爲他之奴!”
“只不過……你又何必與我一起呢,以你的本事,這天下哪裏都有你一席之地……”
魁梧青年伸手止住臨娘話語,搖頭道,“這種話不必再說!”
女子嘆了口氣,猶豫道,“既然如此,靈礦之事事關重大,咱們先再看看,如若那位陛下也只是虛有其表,我雖願意爲奴爲僕,卻也不會助他禍害百姓。”
魁梧青年微微頷首,伸手將女子抱了抱。
十年前,臨家也是清水城少有的大族,可是狄龍與周家相勾連,竟然硬是安排了一個莫須有的勾結海妖的罪名,將臨家滿門抄斬。
若非那時自己和臨娘在外遊玩,只怕少不得兩人也要死在當夜,可就算如此,後來的追殺也讓臨娘雙眼失明,就此再也見不到光。
後來流連於海內,整日連火都不敢升起,長以野火生魚聊以度日,後來兩人於海島上竟然突得奇遇,掉下因爲潮水漲起而陷落的深坑中,得到上古宗門古墓派的遺藏,這十年來倒是也修煉出了些名堂。
十年飄零,兩人每日除了修煉便是修煉,每時每刻不敢忘記絲毫周家血仇,好不容易修煉到融合境,這纔敢登上岸來,可不料進城後卻發現周家幾日前方纔被滅!
無論是魁梧青年還是臨娘,都對周家抱有最深的仇恨和怨念,如今大仇被報,兩人也不是知恩不報之人,所以纔來此處,想要暗中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城主府書房內。
陳漢拱手道:“陛下,此二人隱藏實力進入城內,恐有歹心,還請陛下允我將其緝拿!”
姬衍思慮片刻,心中不得其解,還是搖頭道,“再等等,兩個融合境修士去做修路挖土這種事?你親自盯着這兩個人的動靜,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不過小心些,免得打草驚蛇。”
陳漢恭敬應聲退下,他同樣心中不解,這兩人初時進城時衣衫襤褸,渾身有一股濃重的海魚腥臭,可偏偏兩人卻是融合境修爲的修士,進了城也只是拿些貝殼等等換了些衣服喫食,倒也沒做其他什麼,最多不過打聽些周家的事。
莫非,這兩人同周家有關?
陳漢心中一凜,有了上一次青刀會被訓斥的教訓,他不敢有所怠慢,匆匆拿着兩人畫像去獄內審訊原本週家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