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巖整個人都傻了,氣喘吁吁地停在那裏,等厲焱爵走近了,真真切切看到他懷裏那兩個哭得喘不上氣的孩子,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長官這是”
厲焱爵能感受到懷裏這兩個小傢伙不由自主的顫抖,他眉眼冷銳地朝着快艇方向揚了揚下巴,“讓他們想辦法靠過來,先回碼頭。”
張澤巖還在看長官懷裏的孩子,那麼一點點兒大,比他家小饅頭剛出生的時候還小。
皮膚皺皺巴巴的,還是那種透明的白粉色。
儼然是兩個新生兒
孩子的父母得有多狠心的心,纔會把孩子丟到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兩個孩子身上倒是都裹着一塊破布,可這裏環境這麼惡劣,那塊滿是洞的破布連保暖的作用都起不了
他爲孩子有這樣不負責的父母感到氣憤,想得太專注了,壓根沒聽見長官說的話。
厲焱爵見張澤巖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表情既憤怒又心疼,對他剛纔所說的沒有任何迴應,不由得擡高聲音又喊了一聲,“張澤巖”
“到”
張澤巖下意識站了個軍姿,看到長官變得難看的臉色,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長官,您剛纔跟我說什麼了”
“讓快艇靠過來,我們先回碼頭。”厲焱爵垂眸看着懷裏已經臉色發紫的孩子,又命令道,“讓科林安排醫生等在碼頭,這兩個孩子可能需要搶救。”
“是”
張澤巖也看出了孩子的異常,馬上跑回岸邊,朝着天空鳴槍,確定遠處快艇的搜救隊隊員看過來之後,又打了兩個手勢。
很快,其中一艘快艇便繞過淺淺的水灣開了過來。
接上厲焱爵和張澤巖後,快艇搜救隊馬上返航。
搭上快艇之後,張澤巖看看小心翼翼的長官,又看看長官懷裏哭累了睡着的孩子,小聲說道,“長官,我幫您抱一個吧”
生怕長官嫌棄他是個粗老爺們不會抱孩子,張澤巖又連忙表示,“我在家裏經常幫小月抱小饅頭的。”
其實,厲焱爵就是怕張澤巖粗手粗腳的碰傷了孩子,可聽他這麼說,才猛然想起,人家早就抱上娃了。
論經驗,張澤巖這個屬下可是比他還要豐富的。
厲焱爵沉默地點了下頭,示意張澤巖過來抱。
張澤巖兩隻手才衣服上用力地蹭了蹭,都蹭乾淨了才抱起厲焱爵左手臂彎裏的嬰兒。
在他抱孩子的時候,厲焱爵一直注意着他的動作,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不安。
張澤巖被他盯得有些心驚膽戰,心裏忍不住有些犯嘀咕,以前還真沒發現長官居然這麼喜歡孩子。
不過,說起來,這兩個孩子跟長官還真有緣分。
被父母拋棄到這種地方,還有幸能被長官找到救回來。
可換個角度想,也幸好這兩個孩子突然出現,至少,長官看起來沒那麼死氣沉沉的,也不再執拗於找夫人了。
只是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對長官的吸引力能保持多久。
張澤巖正胡思亂想着,懷裏的孩子突然醒了過來,一雙
眼睛眨巴了眨巴,讓他看清了這個孩子瞳孔的顏色竟然是黑色
要知道,這座海灣兩側的國家原住民都是金髮碧眼的白人。
之前看到這兩個孩子的膚色發白,下意識就認定了這孩子肯定是個洋娃娃。
沒想到,居然是亞洲人
“長長官”張澤巖爲自己這個發現感到震驚,一時沒控制好音量地叫了厲焱爵一聲。
結果這一嗓子,竟嚇哭了懷裏的孩子。
嬰兒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眨巴,緊接着便張開小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厲焱爵皺起眉頭,張澤巖連忙像往常哄小饅頭一樣,緊緊地抱緊嬰兒,好讓寶寶感受到安全感,一邊輕輕晃動自己的身體,一邊小聲哼着舒緩的調子。
在家裏哄小饅頭睡覺的時候,他都是這麼做的,不出半個小時,小饅頭肯定呼呼地睡着了。
然而,對長官剛撿回來的寶寶來說,這個方法好像不太管用。
小嬰兒越哭越厲害,哭得嗓子都快啞了。
張澤巖手足無措,厲焱爵更是心疼不已,直接沉着臉冷聲說道,“來,把孩子給我。”
實在無計可施的張澤巖只好悶悶地應了一聲,老老實實把哭個不停的孩子還到厲焱爵手上,又把另外一個還在睡着的孩子抱了過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大哭不止的孩子剛躺到厲焱爵的臂彎裏,便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聲,緊接着小臉一扭,直接靠在厲焱爵胸前又睡着了。
而正在睡着的孩子被張澤巖抱過來之後,眼睛連睜都沒睜開,直接咧開嘴便是一陣嚎啕大哭。
自從小月生了小饅頭之後,張澤巖在部隊裏都是以資深奶爸自稱的,而且還總是表示自己多招孩子的喜歡,結果,現在好像是被啪啪打臉了。
厲焱爵的眉頭越皺越深,語氣不悅中透出幾分無奈,“給我吧。”
孩子越哭越急,風也是越來越大,生怕灌進去涼氣,張澤巖不敢耽誤,連忙把孩子放回了厲焱爵的臂彎。
說來真的很奇怪。
只要回到厲焱爵的懷裏,這兩個孩子就能馬上安靜下來。
親眼看到這一幕,張澤巖極力控制表情,還是忍不住露出一臉的目瞪口呆
所幸快艇很快就到達碼頭,早就得知情況的醫生已經等在那裏。
快艇剛剛靠岸,他們馬上把孩子接過去,在臨時搭起的帳篷裏進行了一系列比較簡單的檢查。
在醫生給孩子進行檢查的過程中,厲焱爵一直守在帳篷外面。
他的心被這兩個孩子緊緊地揪着,看到幾個醫生按住孩子做抽血時,他再也看不下去,往帳篷遠處走了兩步。
張澤巖看了看帳篷裏哭着接受檢查的孩子,最終還是跟上長官。
剛走到長官身後,就聽到他低聲問道,“張澤巖,帶煙了嗎”
“科林署長剛給了一盒。”張澤巖拿出來,“長官,您要吸菸嗎”
要知道,從夫人開始備孕之後,長官就再也沒碰過。他還以爲長官早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