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半晌沒有說話,直到空氣安靜了十幾分鍾,他那雙湛藍的眸子才閃爍着陰鷙的光澤,陰沉沉地命令,“給我調派最精銳的軍警力量,直接攻擊野狼組織的老巢。另外,通知幾家媒體,全程跟蹤報道這次
行動”
這個決定背離了財團之前的指令,也肯定觸犯了財團的利益。
祕書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也因此沒有任何動作。
見他一動不動,首相氣急敗壞地怒吼,“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是”
祕書腳步慌亂地離開,留下首相緩步走向陽臺。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變得陰沉,黑壓壓的烏雲壓在天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回別墅的路上,厲焱爵發現首相還派人跟着他,應該是提防他擅自行動的意思。
爲了避免引起懷疑,他沒有馬上去找蘇錦然,只是在路上給她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這邊事情已經解決,讓她安心跟着龍梟,等晚上八九點左右,他會過去接她。
收到厲焱爵的短信,蘇錦然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正巧,車停在了工廠門口,老康已經笑容可掬地等在車旁迎接了。
事實上,他們剛轉過街角,蘇錦然就看到了這棟恢弘的建築高大的建築。
跟她在江城所見到的工廠很不同,這棟建築更像現代化的寫字樓,高聳入雲,摩於天際。
看上去很現代,也很高科技。
她和龍梟一前一後走下車,老康快步迎上來,尊敬地彎了彎腰。
“先生,歡迎回來。”說完,又看向蘇錦然,笑容寬厚穩重,“小姐,歡迎光臨。我叫老康,是先生的特別助理。”
蘇錦然很客氣地朝他微微一笑,叫了聲,“康叔叔好。”
這可是被老闆捧在手心裏的小姐,就算沒這個身份,她也是莫爾帝國最高指揮官的夫人,可看上去一點架子沒有。
老康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小姐,快,裏面請。”
對於武器,蘇錦然並不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了。
跟厲焱爵重逢的時候,她就被他拿槍指着腦袋。
到現在她還能清除地記得那把銀色手槍的大小紋路,精準到每個細節。
即便如此,當她走進這棟寫字樓,目之所及全都是陳列着各種槍支的玻璃櫃時,她有種自己闖進軍火庫的錯覺,整個人都驚呆了。
在一樓正中央,是一座彩色噴泉,不斷噴涌的水在燈光照射下,展現出電影一樣的畫面。
幾乎每座噴泉都會設置一個雕塑,這一座也不例外,只是這裏的雕塑是一杆狙擊槍。
噴泉展現的畫面不停變換,每一幅畫面都血淋淋的,讓蘇錦然看着不知不覺就蹙起了眉頭。
這些畫面都十分血腥,全都跟暴力戰爭有關,讓人看了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可蘇錦然卻站在那裏挪不動腳。老康見她看的專注,表情還特別凝重,連忙上前解釋,“小姐,您看到的這是一部紀錄片,公司製作這部影
片的目的,是要提醒每一位工作人員,他們所進行的工作並不是爲殺戮提供工具,而是維護正義與
和平,這是我們的責任和使命,我們必須牢記這一點。”
這番話給蘇錦然帶來了強烈的共鳴,她沉默地點點頭,此時畫面一轉,剛纔駭人的場景轉眼就變成了闔家團圓其樂融融的情景。
蘇錦然知道,這是他們的願景。
大概是話題太沉重,氣氛有些冷凝,龍梟站在一旁,心口都悶悶的。
想也知道,看到那之前那些畫面,蘇錦然心裏肯定也不舒服,他的手虛握成拳,湊在脣邊輕輕咳了一聲,才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
“錦然,坐車坐了這麼久,不如先跟我去辦公室休息一下。”
說着,龍梟還給老康使了個眼色。
老康心領神會地拍了拍腦門,“哎喲,瞧我這記性,先生,我按照您的吩咐,給小姐準備了不少特色小喫。”
說着,他又扭頭看向蘇錦然,請示道,“小姐,您看現在先上樓嗎”
蘇錦然知道,他們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看她繼續沉浸在那種沉重的情緒之中,而她是來做客的,也不該讓人家爲自己擔心,她移開視線,朝龍梟和老康挽脣笑了笑,“好啊,先上樓。”
總裁辦公室裏,老康確實準備了滿滿一桌的零食小喫,要放在平常,蘇錦然肯定不客氣的風捲殘雲,可剛纔看到的那些畫面實在是太殘暴,她強迫自己不要回想,可看着那些小喫還是沒有半點胃口。
龍梟也沒有強求,陪她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見蘇錦然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是剛纔那場戲嚇得,還是沒辦法從那部紀錄片中回過神來,厲北峪很有眼力地幫她倒了杯水。
“謝謝你,北峪。”
接過水杯,蘇錦然摸着並不燙,直接喝了一口。
溫熱的水順着喉嚨緩緩流入胃裏,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龍梟在戀歌會所的辦公室裝飾的金碧輝煌,擺在裏面的一花一草都散發着“我很貴”的獨特氣場,而這裏的辦公室則冷清很多。
兩面牆壁都擺着兩米高的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書籍,面朝落地窗的方向,是一張簡單幹淨的辦公桌,桌上放着一個畫框。
蘇錦然捧着水杯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畫框裏是一副鉛筆圖。
畫的是一把手槍的剖面圖,看上去結構非常繁瑣複雜,但是每一筆都畫的很細緻。
這幅圖應該有些年頭了,紙張微微泛着黃,但是鉛筆的痕跡卻沒有模糊,想必是得到了很好的保養和保存。
蘇錦然有些好奇,“龍叔叔,這幅圖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龍梟順着她的視線,目光也落在這幅圖上,淡淡地笑了笑。“這幅圖,是我20歲那年畫的,那時候的我驕傲自負,認爲天底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但是,現實很快就打了臉,那時候的我已經學了很久的武器設計,可這麼一把簡單的手槍,設計出來也是失敗的
”
龍梟說着,目光變得無比渺遠。是啊,現實容不得他那時候的驕傲自負,正如他第一個設計作品看似完美卻有着致命的殘缺,他以爲他能保護好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