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賈西貝始終沉默着,楚悠航卻像再也承受不住重重心事帶來的高壓,現在終於找到發泄口,他看都不看賈西貝的已經冷卻的神色,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實際上,是我誤會了。我以爲你喜歡的是我哥,可我
哥已經死了,你要跟陳燃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所幸陳燃性格軟弱,我能輕而易舉地讓他離開你。但後來我發現,你喜歡的人是穆宸,他那麼強大,看起來又那麼喜歡你,我能怎麼辦呢就像慕初說的那樣,我可以傷害弱小的人,可是對於穆宸這種強敵,我只能鋌而走險選擇傷害自己,其實就是用命
押注,賭你會選擇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楚悠航是笑着的。
賈西貝看着他的笑眼,只覺得恐懼的情緒就像一條在她身上游走的毒蛇,本來不明顯的寒意瞬間無限放大。
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她雖然無法看透人心,卻也能從細枝末節中感受出對方是敵是友。
但是,楚悠航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他陰暗的一面是如此可怕。
“楚悠航,你怎麼能用命打賭”
賈西貝蹙緊眉頭,滿臉寫着“不可理喻”四個字。
楚悠航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用命打賭怎麼了反正我賭贏了,不是嗎”
賭贏了
賈西貝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跟穆宸說過的那些話,臉色微變,她霍地站起身,低聲問道,“所以,穆宸也沒有要雪藏你的意思,是嗎”
“或許是吧。”楚悠航又笑眯眯地看着她,“姐,慕初說你放棄了穆宸,我還不敢相信,他說他把事情全部告訴你的時候,我還害怕你會因此離開我,可我看到你和醫生走進來,天知道我有多麼開心。
姐,慕初還說你已經辭職了,正好,可以輪到我養你了,等我出院,我們可以去巴黎,我已經訂了一套房,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好了”
到了這個時候,賈西貝終於明白了慕初的良苦用心,他算是喫透了楚悠航的思維方式,所以故意這麼跟他說,好讓他自己卸下心防,坦白他的所作所爲。
賈西貝望着他興奮激動的眼神,半天沒有說話,最後看到他表情一點點沉下來,纔在他重新開口之前,走到他跟前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這麼多,也不嫌累,躺着休息吧,我待會讓人給你送點飯過來。”
“那你呢姐,你去哪兒”
楚悠航表情有些緊張,好像生怕她走了就再也不回來。
“不是說要去國外定居嗎我有個朋友在這邊,得去跟她告個別,今晚先讓護士照顧你,明天我再過來。”
“是蘇錦然嗎”楚悠航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嗯。”
賈西貝沒有看他,轉身拿着包要走,快到門口時,又聽到楚悠航在她身後急切地囑咐道,“姐,你不許再去見穆宸哦,你見他的話,我會知道的,一旦我知道你們兩個見面,我真的會死哦。”賈西貝聽到這種威脅,真的想一走了之,可她想起過去的某個畫面,她轉過身用一種無比嚴肅的表情警告道,“楚悠航
,任何時候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再讓我聽到你那句話,我也會真的讓你再也見
不到我。”
說完,她不給楚悠航解釋的機會,直接轉身走出了病房。
上將府。厲焱爵結束跟喬斯的視訊不久,郵箱就收到了來自gold的併購合約,他打印了一份拿給蘇錦然看,結果剛走出書房,就看見小女人也從臥室走了出來,已經換掉了家居服,小臂上還搭着一件毛呢外套,像
是準備出門的樣子。
蘇錦然關上房門的時候,也正好看到男人在朝自己走來,她急急忙忙地穿好外套,跟他說道,“首長大人,我去找賈西貝,晚飯也在外面喫,你們不用等我啦。”
剛纔等喬斯發文件的時候,厲焱爵看到了賈西貝辭職的消息,現在小女人走的這麼急,恐怕跟這件事有關。
看她邊說邊往樓下跑,厲焱爵生怕她摔了,連忙跟上去,“錦錦,慢點,我送你過去。”
“不用啦,賈西貝就在外面等我,她狀態不是特別好,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蘇錦然頭也沒回地朝他擺擺手,徑直跑出了客廳。
賈西貝叫的出租車就停在上將府對面,她坐在後排,神色寂寥地抽着煙,青霧在她面前繚繞瀰漫,爲她增添了幾許風情。
直到看見蘇錦然閃身從鐵柵門後跑出來,她才動作熟稔地掐了煙,朝那邊擺擺手。
見蘇錦然跑過來,她往裏挪了挪身體。
儘管她抽菸的時候落了車窗,可蘇錦然一坐進來,還是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她朝賈西貝皺了皺眉,很直接地問道,“你抽菸了”
賈西貝是會抽菸的,但是沒有煙癮,如果不是應酬,她是不會自己抽菸的。
現在聞到她身上的煙味,蘇錦然能感覺到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賈西貝也沒有掩飾,點了點頭,擡眸看向司機,“開車吧,去戀歌娛樂會所。”
“娛樂會所賈西貝,咱們換個地方不行嗎”
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上將夫人,去那種場合要是被人拍到了,只怕又會惹出不少麻煩。
賈西貝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從包裏拿出拿出一副巨大的墨鏡,直接架到蘇錦然的鼻樑上,“放心,這樣的話就沒人能認得出你了。”
臨下車前,賈西貝付車費的時候多給了司機兩百塊錢,特別囑咐道,“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哦,否則,這兩百塊錢就當是給你的醫藥費。”
言下之意,司機要敢泄露出去,她沒準會做出什麼事來。
簡直是紅果果的威脅,司機忙不迭地點點頭,“好的,小姐,我記住了。”
賈西貝滿意地勾勾脣角,看着像是在笑,可蘇錦然卻從她眼底看不出絲毫笑意。
下了車,她直接跟着賈西貝走進會所的旋轉門。只顧着關心賈西貝了,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隔着旋轉門的玻璃擋板,從她走進來,就有一束目光緊緊地黏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