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兩個外國男人聽到連續不斷的敲門聲,表情都有些凝重。
如果就這麼硬闖出去,他們肯定會跟外面的人起衝突,這樣一來,別說把人帶走,就連他們自己恐怕都無法脫身。
可如果等着門外的人自行離開,他們又擔心藥效消失,蘇錦然再醒過來也不太好辦。
最後他們決定從隔壁溫彩的房間離開。
顧霈還在外面不停地敲門,他倒要看看蘇錦然能在裏面能躲多長時間。
敲了半天,裏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忍不住拍着門朝裏喊,“蘇錦然!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拆了啊!”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門開了,走出來兩個外國男人,其中一個懷裏還抱着個女人,目不斜視地從顧霈身邊走過去。
顧霈閒閒地看過去一眼,心想,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玩得可真大。
看女人垂着胳膊一動不動,身上還蓋着男人的外套,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外國男人啊,就是不知道憐香惜玉。
他目送他們走進電梯,纔回過身照着房門踢了兩腳。
房間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他正想繼續敲門時,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光。
剛纔那個被抱走的女人,手上似乎戴着一枚過分惹眼的戒指,鴿子蛋大小的鑽,他分明在蘇錦然手上看見過!
想到這裏,他往後退了兩步,猛地把門踹開。
走進去看了一眼,房間果然根本沒有人,筆記本電腦還亮着,陽臺門也開着,夜風吹得落地窗簾呼呼作響。
“媽的!”
顧霈罵了一句,轉身往外跑去。
電梯肯定是趕不上了,他直接衝進了樓梯間。
三步並一步地往下跑,等跑到一樓,正好看到外國男人抱着人鑽進了一輛早就準備好的車裏。
顧霈今天騎了一輛哈雷,也停在賓館外不遠處。
三兩步跑過去,連頭盔都沒戴,直接擰足了油門跟着那輛黑色轎車。
蘇錦然客房的樓上,龍梟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平板電腦,電腦屏幕上一個紅色圓點在不停閃爍,而且距離酒店的位置
越來越遠。
今天等電梯的時候,他非得讓老康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蘇錦然身上貼一個芯片追蹤器,老康堅持認爲這個沒有什麼卵用。
因爲芯片貼在蘇錦然衣服上,隔天換掉衣服芯片也就沒了,無奈龍梟說,“換衣服怕什麼?換一套貼一次不就得了?”
完全不顧及他們特製的芯片追蹤器,一枚造價就高達十幾萬!
此時,龍梟看着那個不斷移動的紅點,忍不住自言自語,“這麼晚了,會出門去哪兒呢?難道是厲焱爵回來了?”
聽見這個名字,在一旁翻看資料的厲北峪不由得動作一頓,怕龍梟發覺異常,他沒敢扭頭,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誰知,他沒擡頭,龍梟還是叫了他一聲,“北峪。”
“是,先生。”厲北峪站起身,恭敬地看過去。
“走,咱們跟着我女兒,看看她這麼晚了要去哪裏玩?”
龍梟自從來到華國,整個人都是一種過分歡脫的狀態。
這是厲北峪潛伏在龍梟手下以來,距離他最近的一次,沒想到傳說中的玉面修羅,本人居然是這種性格。
不過,他也沒想到,龍梟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找到了蘇錦然。
康叔跟他說龍梟找到女兒時,他還在想是不是認錯人了,直到剛纔經過蘇錦然的房間,確認真的是她,他纔開始擔心,這件事
要怎麼告訴厲焱爵纔好?
開車的時候忌諱走神,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回來。
車載屏幕上,紅色圓點的移動速度漸漸放慢,最後停在了京都郊外的一間廢舊工廠。
看到這個位置,就連他都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何況龍梟這種大風大浪裏行走的人。
“北峪,讓我們的人到這間工廠集合。”
龍梟一改之前笑吟吟的表情,被時光眷顧的臉上寫滿了嗜血的狠厲。
他在華國的身份是娛樂會所的老闆,爲了以防萬一,他還調了一支僱傭兵小組潛入了京都,現在的身份是娛樂會所老闆的保鏢
。
指令下達後不久,厲北峪把車開到了工廠荒涼的院裏,廢銅爛鐵零零碎碎地散了一整院。
龍梟下車時,又有五輛車前後開了進來。
從車上下來二十個統一着裝的年輕男人,看到龍梟後,正準備恭敬地彎腰,只見龍梟皺眉擺了擺手,直接下令,“行動!”
在路上,厲北峪已經跟他們說明了情況,是先生重要的朋友可能遭遇劫持。
對於這種情況,這些人早就有過訓練,聽到命令後,馬上有條不紊地朝工廠廠房前進。
龍梟也沒打算等在外面,淡淡地看了厲北峪一眼,不知從哪裏摸出把槍遞給他,“小子,老康說你身手好,現在給你個表現的機
會。”
說完,他大步走向廠房,並不忌憚裏面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厲北峪在接槍的時候,看到龍梟嚴肅的表情中摻雜着一種叫做擔憂的情緒。
是在擔心蘇錦然嗎?
這,纔是一位父親得知孩子遇到危險後,本能的反應吧?
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眼底劃過一道黯然的傷感,最終還是握槍跟了上去。
龍梟的人還沒有摸進廠房,就在外圍遇到了一個火紅頭髮的男人,看樣子也在跟他們做一樣的事。
同樣的,顧霈也發現了他們。
看陣勢,偷偷摸摸的,應該不是綁匪。
這羣訓練有素一看就有功夫的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難不成是其他勢力跟他搶人的?
話說回來,蘇錦然到底惹了什麼人?還是說這些人是衝着厲焱爵來的?
顧霈正想不明白的時候,忽然瞥到了一個認識的。
厲北峪?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
不過有他在,肯定不是傷害蘇錦然的就對了。
顧霈安了心,往前走了兩步,發現一把直上直下的鐵梯,正準備往上爬,肩膀卻被人按住。
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只見那羣人已經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最前面的那個隔着窗戶觀察了半分鐘,直接用臂肘撞開玻璃。
下一秒,裏面就傳來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