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要不是之前發生的事情,蘇錦然都要忍不住心疼她了。
目送她腳步虛晃地走進電梯,蘇錦然搭在男人臂彎的手馬上抽了回來,漂亮的桃花眼裏寫滿了得意。
這才只是剛開始呢,合作時間這麼長,咱們慢慢磨。
她勾勾脣角,轉身朝病房走去。
看到躺在牀上的金瓶梅,她又忍不住嘴角一抽,連忙拿起來,準備去洗手間撕吧撕吧丟進馬桶。
誰知,轉身就看到男人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哎?你怎麼進來了?”
不是應該趕緊去哄哄受傷的莫女神嗎?
蘇錦然問完,還特意往窗外瞟了一眼。
“這是價值三百萬的珍藏本,”厲焱爵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你打算對它做什麼?”
三百萬?金子做的嗎?
蘇錦然不可思議地翻了兩頁,看起來跟地攤貨沒什麼差別啊!
“想看的話,去牀上一起慢慢看。”
說着,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往牀邊走。
“誰要看這種書啦?”蘇錦然用力掙也不能掙脫,只能忿忿地瞪着男人用激將法,“第三排第四本,這麼順手的位置,看來首長大
人您對這本書情有獨鍾啊。”
厲焱爵根本不喫這套,“第三排這個高度,是夫人你比較順手吧。”
這——是在說她矮吧?!
蘇錦然扯着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我?我看的有聲音,有動作,刺激得很,像這麼乏味的東西,大概只有首長您感興趣。”
“哦?”厲焱爵眸色微深,從她手裏拿過書隨手一丟,“這個乏味,那就看你說的那種。”
蘇錦然,“……”
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啊。
跟厲焱爵一起看小視頻,這個畫面簡直不能想象!
眼神飛啊飛,飛到牆角那本無辜的金瓶梅,“你不是說那本書三百萬嗎?這麼貴重的東西隨便丟,不太好吧?我去幫你把它撿回
來。”
“不用管。”厲焱爵照舊把她往牀上帶,壓根不在乎被丟到地上的三百萬。
眼看整個人就要被丟到牀上了,蘇錦然乾脆把話挑明瞭說,“莫辰溪都走了,你還不去陪她嗎?”
“你希望我去陪她?”
男人收起玩笑的心思,冷冷地看着她,眼神裏透着一股認真。
要說小女人喫醋也就算了,現在直接把他往其他女人身上推。
呵,擺明了是真不在乎。
蘇錦然也不服輸地看着他,正要說什麼,一串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厲焱爵拿出手機,對着屏幕暗暗皺了皺眉,又擡頭深深地看
她一眼,最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男人剛一離開病房,蘇錦然豎起來的刺瞬間軟了,她走到牀邊,慢慢坐下來,眼巴巴地看着窗外正在通話的男人。
等他掛斷電話,頭也不回地離開後,她失神地收回目光,苦笑着咕噥,“我希望或者不希望,你會在乎嗎?”
剛纔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個“莫”字,應該是莫辰溪打來興師問罪的,他果斷離開的背影已經給出了答案。
蘇錦然甩甩腦袋,想把奔涌而來傷感從身體裏甩出去。
換個角度想,厲焱爵也挺可憐的,除了本人有點霸道之外簡直堪稱完美,現在看來,嗯,還有點眼瞎,居然看上莫辰溪這種女
人。
她故作瀟灑地躺到牀上,瞪着無辜的天花板瞪了好大一會,終於忍不住抓起枕頭蓋到臉上——果然,再怎麼勸自己,喜歡這件
事一旦在心裏紮了根,不用澆水施肥曬太陽都會越長越壯。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甜甜的嗎?爲什麼她現在感覺酸酸的,苦苦的……
泰康醫院主樓外的一輛保姆車上,莫辰溪想到蘇錦然的挑釁,又想到厲焱爵對蘇錦然的溫柔和寵溺,她死死地攥緊座椅扶手,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小助理阿華把咖啡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小心翼翼地問道,“莫姐,您怎麼了?”
莫辰溪回過神,看到桌上的速溶咖啡,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給我喝這個?”
阿華知道這位大明星是在故意朝他撒氣,抿了抿脣,還是老實地跟她解釋,“這附近,只有這個了。”
“沒用的東西!”莫辰溪拿起咖啡徑直丟到了腳邊的垃圾桶裏,“去,給我重新買!”
阿華怯懦地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就要走出去,晃眼看到一道人影從主樓走了出來,不由得“咦”了一聲。
莫辰溪煩躁地嚷了一句,“還愣着幹什麼?”
“莫姐。是厲上將。”
聽見是厲焱爵,莫辰溪噌地站起身來,一把扯開阿華,探頭朝外看去,果然,厲焱爵正朝這邊走來,而且他身邊沒有其他人。
腦筋一轉,她擺弄好頭髮,又對着後視鏡調整好微笑卻又落寞的表情,一邊下車,一邊吩咐阿華,“記得拍一張我跟厲上將的合
影,不管什麼角度,必須認得出是我們兩個。”
“哦。好。”阿華喏喏地應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相機的同時,心裏暗沉沉的想,莫姐好像又要作死了。
本來下午就被穆總叫到辦公室臭罵了一頓,也不知道這次拍照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莫辰溪提着裙子小跑了兩步,到厲焱爵跟前時,她控制着呼吸的節奏,輕喘着問道,“厲上將,剛纔.蘇小姐的意思,是您已經
跟她結婚了嗎?”
她問的很小心,很忐忑,想要知道,卻又不敢觸及最後的答案。
厲焱爵眉頭微皺,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能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莫辰溪察言觀色的本領絕對沒話說,可她就是對厲焱爵眸中的反感視而不見,見他不說話,又故意
擺出一臉受傷的表情,語氣落寞地說道,“看來是真的了,厲上將,那,我祝你們幸福。”
說完,又像放下什麼心事似的,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分寸拿捏得正好,只可惜厲焱爵看不到眼裏。
他漠然地看着她,眼神中厭惡只增不減,“我不需要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