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佑下意識走到百里夏跟前，將她輕輕納入自己的身後。
北清月眼底，此時此刻，除了百里夏再沒有其他人。
她直盯着百里夏的臉，話語淡得沒有一絲絲情緒的起伏。
“我雲兒生前，最痛恨的人是你吧？”
百里夏只是迎上她的目光，不說話。
北清月現在正陷入最大的劇痛中，這時候就算說出寫不理智的話，她也不該當一回事。
但，現在的北清月，所說的話，卻完全不是失控狀態下的話語。
她是冷靜，冷沉，也是森寒的。
“他和慕家九爺原本就是一對，如果沒有你的出現，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吧？”
“月夫人，我明白你的喪女之痛，但，這些話我還是不能認同。”
剛剛纔在想，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畢竟剛剛死了個女兒。
但，百里夏沒想到，她說的竟是和四叔有關。
任何和四叔有關的一切，她都沒辦法做到漠視。
“四叔對南宮雲從來就沒有那種感情，不管有沒有我，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是麼？”北清月竟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笑了。
只是這笑，冷得如同冰川。
“豪門大戶，說什麼情啊愛啊的？只要雙方有利益，結婚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事。”
“雲兒和慕梟九門當戶對，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是你，搶了她的男人，讓她痛失所愛。”
“這件事，隨你怎麼說。”
現在南宮雲已經死了，死者爲大，百里夏也不想評價太多。
她衝北清月略微頷首：“月夫人，我還有事，我先告辭了。”
“你能有什麼事？是回去伺候那個無名，還是慕逍遙？抑或是去瑾夜閣，伺候封瑾……”
百里夏掌心一緊，心頭頓時竄起怒火。
可她還在努力忍着，和一個剛死了女兒的女人爭辯，本就是喫力不討好的事。
不想，她能人，北天佑卻忍不了。
“月夫人，五叔向來與世無爭，過的是平靜祥和的日子，還請你嘴下留德，不要污了他的清雅。”
“你五叔清雅？”北清月挑了下眉，冷笑，“要是真這麼清雅，二十年前，就不會和你清幽姑姑在一起，辱了家門。”
“月夫人！”
“現在，你五叔看到這個和你清幽姑姑幾乎長的一模一樣的小丫頭，又開始動心思了。”
北清月一點都不在意北天佑的怒火，反倒瞅着他，笑得愉悅。
“天佑，你這孩子，從小沒有和女人在一起過，女兒的心思，你一點都不懂。”
“你身邊這個小丫頭，看起來清純聖潔，可你知道，她到底跟過幾個男人？”
“月夫人，南宮雲身後事，我會讓人安排，將她的骨灰送回南宮家。”
北天佑不打算繼續和她糾纏下去了，現在的北清月，已經徹底失了理智。
“你要護她到什麼時候？”
北清月盯着他們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依舊在。
她明明看起來很正常，行爲舉止也沒有半點失控的意思。
但，就是這麼正常，才顯示出她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