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牀上的女孩還在斷斷續續呼喚，“不要，不要殺我爺爺……”
囈語不斷，但，她臉色明顯已經好了許多。
天命丸……慕梟九看着瓶身上手寫的字，目光復雜。
要不是南宮栩一口咬定，這藥絕對是聖品，他也不敢給這丫頭喫。
這是從她隨身攜帶的包包裏找到的。
手寫的字，字跡雋秀有力，很明顯出自男人的手。
他對這字跡有那麼點熟悉，大概……在北家見過。
北封瑾的字跡，他見過一次，再也忘不掉了。
這是北封瑾送給這丫頭的藥。
看樣子，是在當初離開之前那個夜晚，北天佑帶她去瑾夜閣的時候，問北封瑾要的。
北天佑對她……還算不差。
將瓶子放下，再看牀上的女孩。
沒想到她已經睜開眼，安靜看着自己。
這麼安靜，是因爲已經接受了現實了嗎？
“我讓南宮栩給你吃了天命丸，在你包裏拿到的。”
慕梟九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她。
“我爺爺呢？”百里夏從牀上坐了起來，試着活動了下筋骨。
除了傷口的地方還有點疼，身體，居然奇蹟般地輕鬆。
這樣的輕鬆，一點都不像是個失血過多的人。
她再看着桌上的空瓶子，頓時了悟了。
只是沒想到，北封瑾的藥，居然真的可以這麼神奇。
現在的她，不僅僅不覺得有半點虛弱，甚至，就像是渾身充滿了力量一樣。
據說，吃了這藥，廢材都能成天才。
她在看着慕梟九，直勾勾盯着他寫着淡漠的臉孔。
既然四叔已經回到這麼，只能說明，那場發佈會過去了。
爺爺……已經被帶到警局了，是不是？
她不哭，也不會鬧，明知道，鬧是多餘的。
轉身，她打算從牀上下去。
她可以不鬧，但，四叔的地方，從此她只怕待不下去了。
她要去看爺爺，就算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可以幫他將官司打贏，她也要去。
“你乖乖留在這裏，我還能保他在監獄裏平安度過。”
身後，慕梟九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的聲音傳來。
百里夏渾身一震，霍地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你以爲監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龍蛇混雜，一般人想要好好活下去，你猜容不容易？”
“慕梟九！”
她緊握雙拳。
“你態度要是不好，只怕，他在那裏的處境會更糟糕。”
慕梟九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身影。
看樣子，她真的徹底好了。
一顆藥丸而已，真沒想到，效果這麼厲害。
百里夏用力握緊拳心，用力在呼吸。
胸口因爲用力過猛的呼吸，在劇烈地起伏。
慕梟九的意思，她明白了。
她要是乖，爺爺在監獄裏的日子就會好過。
她要是不乖，爺爺一定會因此而受到懲罰！
他威脅她，用她爺爺的命！
慕梟九，他怎麼可以這麼壞！怎麼可以！
慕梟九卻依舊不說話，任由她寫滿怨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想要拿根菸出來點上，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小丫頭剛醒來，雖然看着沒什麼大礙，但，終歸是剛流了不少血。
見她已經死死盯着自己，恨得幾乎要咬碎自己的銀牙。
他像是不在意那般，輕飄飄道：“子默出事了，我……允許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