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封瑾請無名和百里夏到瑾夜閣做客，當然不會是弄什麼宴席之類的。
三更半夜，連燈光都不多見。
瑾夜閣後院那座涼亭下，卻被擺上了一副棋局。
黑白棋，這種百里夏只有在電視裏才見過的棋子。
她以爲這本該是屬於古代的東西，居然，在這個年代也能看到。
甚至，有人真的將它取出來，當作日常用品在使用。
來了瑾夜閣，就連無名也出乎意料。
北封瑾沒有繼續問他知道多少關於北清幽的事情，而是，讓他來解棋局。
這棋局，放在這裏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北……五先生，能不能請問一下，這棋盤放在這裏多久了？”
這點，就連百里夏也看得出來。
棋盤至少有十多年的歷史，放在這個地方，和石桌都幾乎要融合在一起了。
北封瑾本來還算有那麼點光亮的眼眸，因爲她的問話，瞬間黯淡了不少。
他目光飄向遠方天際，看着黑沉沉的夜幕，抿緊薄脣。
“抱歉……”其實，百里夏也不知道自己要抱歉什麼。
只是，見他這樣，莫名就覺得，一定是自己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
以爲北封瑾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不想，他竟幽幽開了口。
“十六年……八個月零三日。”
百里夏心頭咯噔一下，指尖微微顫抖，差點坐不穩，在是登上滑下去。
十六年八個月零三日，細數一下，應該是北清幽離開人世之後，沒多久就放在這裏了。
他把棋盤放在這裏，剛纔來的時候，卻見石桌盤四個凳子，只有一個是時常有人坐的痕跡。
年月久遠，久坐和不被坐，表面的形象都開始有點不一樣了。
難道說，這十六七年以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時常來這裏坐？
他……自己和自己下棋嗎？
心裏酸酸的，莫名不好受。
一想到這十幾年，北封瑾一個人的孤單，心，便痛得難以呼吸。
百里夏下意識揪着自己的衣襟，胸口悶悶的，很不好受。
倒是一旁的無名，來了之後便專注於那盤棋局，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了那麼點反應。
他拿起一枚黑子，忽然擡手，放了下去。
北封瑾看着他落子的地方，目光又添回了一絲絲光澤。
“棋藝不錯。”他拿起白字，落下一枚。
淡淡瞅無名一眼，“繼續。”
無名也拿起黑子，盯着棋盤上的局面，思索了起來。
百里夏見北封瑾似乎真的有興致，要和無名下棋。
所以，她一聲不哼，也不再問什麼，坐在一旁，安靜看着他們。
傳說中難以靠近的北家五先生，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現在看着他和無名下棋，甚至，還有一種溫和有禮的感覺。
當然，百里夏只是，北封瑾冷下臉的時候，氣場確實夠冷。
可現在，不是好了嘛。
甚至，有時候見無名走了一步好棋，北封瑾的眼底，甚至偶爾還會有一絲絲愉悅的氣息。
是他和無名氣場特別相融，還是什麼緣分？
北封瑾對無名，似乎……真的一點都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