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的，慕梟九拿起筷子，慢悠悠吃了起來。
總覺得喫到嘴裏的飯菜，一點滋味也沒有。
沒喫幾口便筷子一丟，站了起來，轉身走了。
寧安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收不回來。
夜華看她一眼，平靜地說：“寧小姐慢用，等會傭人會來收拾。”
“哦，好，我知道了，謝謝。”寧安然忙站了起來，衝他點了點頭。
那卑謙的模樣，倒是讓夜華有幾分不忍，他總算擠出一點點笑意。
“你是夏夏小姐的同學，沒必要這麼拘謹，九爺今天大概沒什麼胃口，你慢用吧。”
再看她一眼，他也轉身走了。
九爺根本沒喫幾口，等晚一點一定會餓的。
他得要吩咐管家隨時準備着伙食，等什麼時候九爺有了心情，再把宵夜送過去。
寧安然依舊看着偏廳的門口，直到夜華的身影也消失在視線裏，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在這裏確實有幾分不自在，主要是九爺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可是，壓力雖大，只要能看到他，心情卻也是很甜很甜的。
她原本真的什麼都不求，也不敢求，可是，她沒想到九爺會對她這麼體貼。
這是不是代表，她其實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點希望？
但她很快又嘲笑起自己來。
自己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祈求些什麼？
能這樣和九爺在一起喫頓飯，哪怕短暫，時光也是極其美好的，她應該滿足了。
以後離開四海居，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現在，能多呆一會就是一種幸福。
重新拿起筷子，她一個人慢悠悠吃了起來。
這是四海居的偏廳，四海居的菜，這一切都屬於九爺的。
她置身在四海居里，在九爺平時喫飯的地方，和他喫着同樣的菜式。
就像是自己的人生，都和他融在一起似的。
人生在世，還能有什麼奢望？
這一切，真得然她滿足了。
……
同樣的夜幕之下，在慕氏的餐館裏，慕凌川和百里夏也在喫晚飯。
只不過和四海居的偏廳不一樣的是，這裏的氣氛還算其樂融融。
哪怕一個臉色並不怎麼好，另外一個還一直在想方設法說服對方。
但總歸來說，這氣氛算是不錯的。
“你就不能答應我嗎？大哥，答應我，別把事情告訴四叔。”
多呆了一會後，百里夏已經能完全放開。
和慕凌川說話的時候，也開始敢撒嬌了。
“大哥，你就行行好嘛！以後你有困難，我也會幫你，好不好？”
“你能幫我些什麼？”慕凌川哼了哼，一臉不以爲然。
就這麼個小丫頭，還想在他有困難的時候幫他，開什麼國際玩笑？
百里夏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嘀咕着。
“別小瞧別人，你沒聽過這句話嗎？永遠不要看不起年輕人，莫欺少年窮，說不定有一天，我真會爬到你頭頂上。”
“有志氣是不錯，但最好實際一點。”
見她一直說話，也沒喫幾口飯，慕凌川臉色沉了沉。
“怪不得瘦得跟個杆子似的，食不言寢不語，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