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京都,三匹快馬奔出了城門。這三人的身份非常特殊,更是皇宗侍衛中的高手。如今他們卻要保護着一道機密宗令前往鞠陽洲,三個人小心謹慎,一離開京都立馬換了裝束。
與此同時,西山大營之中,大將軍方宏獨自把自己關在房中,手持微微顫抖看着一道剛傳來的密信。送信的人已經離開大營,但是方宏卻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密信上只有八個字,但這八個字的份量,卻讓這位大將軍猶如大山壓頂,連呼吸都覺得沉重。
方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嘴裏喃喃的嘟囔着,“京都將亂,宗令爲尊。難道,我大安帝國真的要走向分裂?”
方宏將軍點燃了密信,恐慌之中他卻很想去見一見林奇。要不是林奇幫他說情,沒有追究落鳳坡戰敗的責任,方宏根本別想再執掌兵營大權。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歸塵院,皇宗的耳目衆多,即便自己沒有背叛之心,恐怕傳到慶溫侯的耳朵裏也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畢竟在這座大營之中,方宏也不知道還隱藏了多少慶溫侯的親信。甚至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還能真正的指揮動這支兵馬。
慶溫侯一方開始行動起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而此時皇宮之內,帝君劉軻並沒有把葉十三遇襲看的有多重。劉軻知道葉十三的能力,在他眼裏此去巡查原本就是步步驚心,這次的遇襲只不過是個下馬威而已。
帝君劉軻只知道十三遇襲,但他並不清楚十三傷的有多重。劉軻把京都之外的大局都放給了林奇,特別是經歷了皇家獵場之事,劉軻對林奇更爲器重,他知道也唯有林奇能把慶溫侯打的如此狼狽不堪。如今劉軻把重點放在了朝臣之上,除此之外,他也在清查自己身邊的臥底。
御書房內,安靜的令人有些壓抑,帝君劉軻等待了很久,纔看到鬼手楊九如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
“怎麼樣,辦的如何了?”劉軻沉聲問道。
鬼手楊九如微微躬身,“陛下,當日侍奉您起居的奴才,全部滅了口。但是,跟隨侯總管去傳旨的那些人,大多是御前侍衛,臣的人不便出手。”
劉軻擡起了頭,眼神之中帶着迷茫,“楊卿,當晚朕也是林奇帶着捕快出城之後才得知的消息,你說問題會不會出在刑部那邊?”
楊九如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臣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恕你無罪。”
“謝陛下,那臣可就直說了。其實~以微臣對慶溫侯的瞭解,他定會在林奇府外埋伏大量的眼線。林奇一動,慶溫侯必然會得到消息。全城的捕快都被林奇帶出了城門,這可不是小動靜,以慶溫侯的精明,估計不用有人通風報信他也能猜測出一二。所以臣覺得,此次清查不宜大動干戈,否則鬧得人心惶惶,更容易打草驚蛇。”
劉軻一怔,“那你的意思是~侯德貴這狗奴才,可以排除在外了?”
楊九如躬身說道,“陛下,侯總管與微臣一樣,知道的機密甚多,若是我二人有慶溫侯的眼線,那對陛下可是非常不利。臣不才,可以接受任何調查,而侯德貴那邊,臣也覺得不可能。畢竟他與陛下幾乎形影不離,而且出宮宣旨也會有大批人手跟隨。就算想去通風報信,也不可能避開別人的耳目。”
劉軻點了點頭,“是啊,看來是朕多慮了。楊愛卿,朕的生死都可以交給你,當然是無比的信任。既然愛卿如此說,那就先停一停,你們影衛這邊多加註意,一旦覺察有懷疑者,朕賜你特殊權限,可嚴加審查。”
“臣遵旨!”
劉軻擺了擺手讓楊九如退下,這才命人把侯德貴召進來伺候。內官大總管侯德貴謹慎的大氣都不敢喘,這些日子他也覺察到陛下對自己好像不那麼重用,甚至有些時候還故意支開他。身爲奴才,侯德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所以他擔心自己會不會失去寵信。
帝君劉軻故意冷眼瞟了一下侯德貴,“狗奴才,這幾日~好像又胖了不少。”
侯德貴嚇得趕緊下跪,“主子,奴才是看到主子有了笑容,所以替主子高興,或許就~就多吃了幾碗。”
“高興?哼!主子這心裏面煩心事多着呢,何來的高興。”
“回主子,林大人充盈了國庫,朝臣上下齊心,所以奴才覺得~主子心中高興。”侯德貴冷汗都下來了,善於揣測的他明顯感覺到劉軻的冷漠。
看着侯德貴瑟瑟發抖的樣子,劉軻也有些心軟,“算了,如果有朝一日讓朕知道你背叛了主子,我就把你的皮拔下來貼到罪責柱子上,讓你這奴才永世不得翻身。”
“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
侯德貴嚇得面如土色,彷彿真要大難臨頭一般。
劉軻剛要笑罵幾句,就看到一名內官匆匆進來,“啓稟陛下,譽國公府來報,一品誥命夫人楊劉氏薨逝,老國公昏厥不醒。”
劉軻一聽,頓時站了起來,那可是他的親外婆,“快,擺駕譽國公府。”
劉軻心說外公可千萬不能出事,畢竟李智在軍中班底深厚威望極高,若是情急之下也薨逝了,那對當下的局面可極爲不利。
大安京都,譽國公府外已經停了不少車馬,林奇更是先一步到達。得知陛下親臨,林奇代表國公府出府相迎。
“外公如何,醒了沒有?”
劉軻看到林奇的第一句話,問的不是剛過逝的親外婆,而是老國公李智。
“陛下,岳丈只是操勞焦慮,加上年事已高受不住哀傷,身體並無大礙。佔錫將軍正在牀前守孝,也只能我這個女婿來迎接陛下了。”
“林愛卿不必拘這些俗禮,走,去看看外公。”
君臣二人走進了府門,府中下人已經開始爲佈置靈堂而忙碌,林奇引領劉軻穿越正堂進入後宅。一進入內宅,就聽到裏面哭聲一片。
來到房間,牀榻前跪着李佔錫與九兒,女太醫武媚娘正在替二孃整理着遺容。其他三位夫人,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
看到帝君駕臨,武太醫趕緊下跪迎接。整個房間之內,卻也只有她這位太醫在下跪。別看劉軻身爲大安帝君,但在這裏他卻是個小輩,三位祖母當然不需給他跪拜。而李佔錫與九兒原本就下跪守孝,也無需迎接。
劉軻尷尬的讓武太醫平身,這才向三位長輩見禮。劉軻看到久未見面外祖母的遺容,心情難過也哭了兩聲。安撫了幾句之後,林奇這才帶着他去了李智的房間。
老國公李智面容枯瘦,與前段時間剛回京相比,簡直判若兩人。看到外公還未清醒,劉軻不安的詢問了幾句。得知確實是因爲哀傷過度,這纔來到了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