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陽城,各戰隊旌旗招展在後城外排列整齊。這一路上李智不斷分兵,封門關留守五萬,南部大營抽調兵馬全部迴歸,秋水城更是留下了七萬人馬。如今跟隨回京的兵馬,也不過八萬餘人。但是所有參戰的將軍,卻全部跟隨大軍來到了陽城。
由於元帥李智突發病重,中軍大將李佔錫暫時統領大軍。原本按照排序應該落到方宏將軍的頭上,但由於方宏落鳳坡戰敗,李智震怒之下削了他一級,這才由李佔錫統領大軍。
大軍對面,帝王駕輦緩緩的停了下來。林奇與賢王劉秉並肩而站,李佔錫跳下戰馬上前單膝跪地。
“中軍大將李佔錫,代元帥大人恭迎賢王殿下!”
賢王劉秉得意的微微擡起手,還沒等他說什麼,就聽李佔錫接着喊道,“我等將士,參見軍師大人!”
李佔錫說完,身後方宏沈劍鋒等衆將官跟着單膝下跪,幾萬將士齊聲高喊,“參見軍師大人~!”
輝煌的氣勢,頓時讓劉秉傻了眼。別看方宏祁山海等人並非林奇的體系,但不得不說餘家渡一戰林奇指揮有度打的漂亮。身爲戰將,方宏等人也對林奇卓越的指揮才能深深的佩服。
林奇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喊道,“將士們,你們是歸來的英雄,諸位請起~!”
將士們呼呼啦啦站起身,一個個昂首挺胸士氣飽滿。一場大戰能活着回來,不管是不是英雄,每個人都應該感到慶幸。
林奇接着說道,“本軍師奉陛下聖明,陪同賢王殿下特快迎接我凱旋之師。兄弟們,本軍師爲你們感到自豪!”
林奇很知趣的把話語權讓給了劉秉,私下裏兩人鬧歸鬧,明面上總得給劉秉留點顏面。
劉秉撇了撇嘴,心說也不怪劉軻對你忌憚,老子再怎麼說也是比肩帝君的持鐗親王,居然還不如你這個軍師風光。劉秉假模假式的宣讀了一下聖旨,並着重強調他是代表君王與皇宗前來迎接大軍。
簡單的迎接儀式完畢,李佔錫命各部人馬返回臨時營地,李佔錫則是留下了方宏和沈劍鋒兩位將軍,準備陪同林奇二人進入陽城。
劉秉知道自己在軍中沒啥威望,乾脆去應付那些陽城地方大員,林奇則是來到李佔錫三人身邊,看着衆人林奇感慨的說道。
“大戰之後還能再次相見,本軍師真有一種隔世的感覺。”
方宏愧疚的一抱拳,“軍師大人,末將指揮有誤,愧對我大軍的輝煌。”
林奇笑了笑,“方將軍,這話說的不對,勝敗乃兵家常事,戰爭可不是以一局兩局論成敗,有時候爲了最終的勝利,該割捨的也是一種策略。總體而言,我大軍等同是滅掉了北辛。縱觀我大安史冊,能打到餘家渡的,也唯有我們這支兵馬,此戰足以令後世敬仰。”
方宏感激的抱了抱拳,“軍師大人,有您這幾句話,方某知足了。”
李佔錫哈哈笑道,“老方,這都不是外人,咱們就別這麼磨磨唧唧了。走吧,去將軍府,今晚咱們要痛飲一番。”
方宏不禁一怔,“怎麼,今日不跟隨儀仗回京?”
林奇笑着說道,“大軍在休整一日,明日一早一同回京。”
沈劍鋒等衆人都寒暄完,這才上前一步,“大人~您~還好吧。”
沈劍鋒知道林奇是被迫回京,他擔心林奇這段時間受了不少的窩囊氣。別看林奇表面上風光,沈劍鋒明白在京都之地,步步都是陷阱。
林奇欣慰的看着這位戰場上的生死朋友,微微點了點頭,“還好,在京都,還沒人敢招惹在下。”
李佔錫知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趕緊催促林奇去將軍府。陽城可是李佔錫的老地盤,別看他調離了這裏,陽城官員卻依然對他敬畏。
林奇與賢王在衆人的擁簇之下來到了將軍府,由於大元帥李智突發病重,林奇讓陽城迎接的官員們都散去,並且告知不必舉辦什麼接風宴席。方宏與沈劍鋒也明白林奇二人肯定有些私密話與元帥大人交談,二人知趣的告辭返回營陣。
將軍府內宅臥房,老國公李智蓋着厚厚的棉被,額頭上還搭着一條熱騰騰的白巾。
林奇回頭看了一眼裝出一臉難過的李佔錫,苦笑道,“岳父大人,您是願意躺着跟我們說話呢,還是願意坐起來?路上我已經跟賢王殿下說了,您是裝病。”
剛纔還病懨懨的李智,頓時眼睛一瞪,一把撤下了額頭上的白巾,單手一撐坐了起來。
看着生龍活虎的李智,劉秉調侃道,“老大人,難怪林奇這小子說狗都攆不上您,看來本王是多慮了。”
李智尷尬的瞪了林奇一眼,卻擔心的問起了自己的二夫人,“臭小子,你二孃還好吧?”
林奇一聽,臉色也暗了下來,林奇回頭看了李佔錫一眼,他知道那是李佔錫的生母,“岳父大人,不瞞您說,二孃體質本來就弱,她這是正常的老化現象,小婿只能盡力延長二孃的壽時。看現在的狀況,或許還能延壽一年半載。”
林奇違心的說着,也是想讓李佔錫不必太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林奇也沒什麼好辦法。
李智長嘆了一聲,這纔對劉秉拱了拱手,“賢王殿下,老夫這病~可都是林奇給招惹的。沒想到外敵剛去,皇室之間卻要發生如此的衝突。殿下,不知現在京都之內~狀況如何?”
劉秉嘴巴一撇,“還能如何?都亂成一鍋粥了。現在是一個比一個不服,陛下的意思是聖祖訓不再幹涉朝堂政令,只對皇家內部行使,並把皇家財庫由戶部清查備案。小叔祖那邊當然不答應,在皇宗眼裏這簡直是數典忘祖。這不,都等着您回去之後瓜分軍權,最後就看誰的拳頭硬了。”
李智眉頭緊皺,看着林奇問道,“難道~真的要以兵變才能結束?”
林奇卻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到了他們這種地位,刀兵相見只是最後破釜沉舟之局。就算是雙方掌控了兵馬,我到覺得最多是以勢逼迫對方服輸。這可不是皇子之間的奪權,劉軻身爲帝君對皇宗動手,那是背叛祖宗。而皇宗要是下令對君王動手,那更是背叛國家。所以說,兵營之中即便接到各自的命令,將士們也得考慮考慮後果。再怎麼說人家也是血脈族親,事後算賬的話總有幾個倒黴的。”
李佔錫也嚴肅的說道,“林奇說的不錯,當年信王打着進京勤王的旗號,也是趁先帝病危纔敢行動,爲的就是保劉軻登基。但是現在要是再打出進京勤王的旗號,那可就是謀權篡位。而劉軻就算把帶回的兵馬全部掌控,攻打皇宗也會被天下人所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