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京都,全城百姓歡呼同慶。次日早朝,順德帝君劉軻昭告天下,追封陣亡將士,重賞有功之臣。
讓林奇很欣慰的是,褚斌沈劍鋒二人,由副將直接晉升爲大將軍。陳豪更是提升爲兵部左侍郎,地位僅次於尚書令楊繼洲。
所有人都得到了封賞,連葉十三也被劉軻封爲神勇護衛,賜御前侍衛副統領金牌,可佩劍宮中行走。至於功勞最大的林奇,更是被冊封爲護國大軍師,賞金鉀一副御攆一駕,代帝君統帥三軍。
這樣的封賞對於林奇來說可謂誠惶誠恐,什麼樣的名頭他都可以擔待下來,但是替帝君統帥三軍,這對林奇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如今大戰剛剛結束,看似一切都很美好,一旦時局安穩下來,他這個實際上的三軍統帥,對於劉軻來說可就成了一個威脅。
忙忙碌碌幾日之後,歸塵院內,林奇總算是可以喘息一下。後院內宅,林奇整了幾道小菜,與賢王劉秉對飲起來。
劉秉放下手中酒杯,“林奇,關於重建秋水城的事宜,小七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林奇擡頭瞟了一眼,“重建的事情歸戶部和工部,我這個軍師參與個屁。”
“不參與?”劉秉撇了撇嘴,“劉軻的心思你應該明白,他想借此機會削了信王的領地。要不然,以後推行新政還是個麻煩事。”
林奇煩悶的擺了擺手,“所以說,皇家之事,我還是避開爲好。”
兩人正說着,大總管盧繼文走進了後院,“府主大人,耿大人前來求見。”
林奇不禁一怔,看了看劉秉,“這耿佔秋倒是會趕飯點,讓他進來吧。”
“林奇,這小子可是劉軻的耳目,說不定有什麼私密之事,要不要本王迴避一下。”
“不必,你來我府,監天院不可能不知道。再者說,你可是持鐗親王,連陛下你都不懼,何況區區一個耿佔秋。”
劉秉白了林奇一眼,“他算老幾,本王只是不想讓外人打擾雅興罷了。”劉秉說着,伸手把金鐗往案桌上一放。
不大一會兒,耿佔秋走了進來。他當然知道賢王劉秉在歸塵院,耿佔秋恭敬的上前見禮。
“下官耿佔秋,拜見賢王殿下。”
劉秉眼皮一擡,“耿大人,本王也只是來散散心,這裏不是朝堂,不必多禮。”
耿佔秋謝過劉秉,正要對林奇行禮,林奇爽朗的招了招手,“老耿,都不是外人,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禮節。來吧,一起坐。”
耿佔秋笑了笑,倒也沒客氣,走過來坐在了林奇下首位。看着桌上幾道別緻的小菜,耿佔秋呵呵笑道,“林大人,這幾道菜餚看着很有酒意,下官可就不客氣了。”
賢王微微一撇嘴,揶揄道,“監天院事務繁忙,想必耿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不是陛下又有什麼口諭讓你傳達?”
耿佔秋聽出了賢王的嘲諷,卻不卑不亢的說道,“殿下說笑了,佔秋職責所在,理當爲陛下分憂。不過今日,下官也是來找林大人散散心的。”
林奇知道劉秉那副臭脾氣,爲了不讓耿佔秋尷尬,林奇趕忙端起了酒杯,“賢王殿下,其實老耿這人不錯,在應城之時,面對那樣的危局,依然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沒有被唐川重金收買,憑這一點就值得敬重。”
耿佔秋抱了抱拳,“林大人謬讚了,替誠王解憂是在下的職責,但要給北辛出力,那是出賣祖宗。佔秋雖說只是一介小吏,但是非正義還是能分得清。”
劉秉鬱悶的撇了撇嘴,他並不是很排斥耿佔秋,而是多了一個外人,有些話不方便開口了。劉秉可不是單純來找林奇喝酒的,而是受信王所託,想讓林奇替他仗義執言。如今唐川北撤天下太平,但劉軻不開口,信王也無法返回領地。再者說,重建秋水城需要一大筆銀兩,這筆巨資信王也想讓林奇幫他向劉軻索要一些。
看到劉秉面色有些不悅,耿佔秋彷彿洞察了他的心思,主動向林奇問道。
“林大人,對於秋水城重建之事,您可有什麼意見?”
林奇一愣,看了看同樣喫驚的劉秉,林奇問道,“怎麼,是陛下讓你問的?”
“不,這是佔秋自己的想法,想聽聽您的見解。”
林奇想了想,反問道,“那你覺得~該不該重建?”
耿佔秋看了看二人,“重建秋水城花費巨大,陛下的意思是想把那裏改建成一座祭奠的墓冢。但我覺得~不管花費多少銀兩,秋水城都值得重建。因爲重建起來的不止是一座城池,更是整個大安的信心,哪怕你我都百年之後,人們也會記得秋水城的光輝。”
賢王劉秉眼神一亮,“這話說的對,林奇,恐怕這事得你來向陛下進言了。畢竟那些將士們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得對得起他們纔行。”
“賢王殿下說的對,目前唯有您林大人主張,或許陛下才能決斷下來。”
林奇煩悶的說道,“你們這樣做,可是把我林奇放到了火爐上烤。陛下的心意很明確,就是想趁機收回信王的領地。我要是主張重建,也唯有信王殿下返回領地親自操勞最爲合適。到時候,我林奇豈不是要得罪陛下。”
耿佔秋一聽,以他的官階不便多說什麼,但是劉秉卻忍不住問道,“那你小子這是~支持陛下了?”
林奇搖了搖頭,目色一正,“不,我支持信王。目前大安的局勢,南部半壁江山有信王坐鎮,確實對整個大安利大於弊。另外來說,信王已經答應過在下,他會爲陣亡的將士們豎立起豐碑,我相信他不會食言。”
劉秉一聽,暗暗鬆了口氣,“林奇啊,其實信王叔經此一難,確實發生了改變。本王也覺得把他留在京都,莫不如去重建秋水城。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話,以信王叔能與秋水城同在的壯舉,再收領地那可有些讓人寒心了。”
林奇心說你劉秉還是目光短淺,長遠的利益當然是收回領地爲上,那樣一來君王更容易把大權集中在手裏。但短期來看,讓信王劉恆震懾着南部七州,對當下的局勢確實有利。林奇也不想考慮這麼長遠,只要對得起陣亡的那些將士,林奇就問心無愧了。
說完信王之事,林奇話鋒一轉,向耿佔秋問道,“老耿,那太醫院之事,可有異常?”
耿佔秋眉頭微微一皺,當着賢王劉秉的面,他不知該不該說。
劉秉則是疑惑的看着林奇,忍不住問道,“太醫院有什麼事?”
林奇直截了當的說道,“老耿,賢王也不是外人,有話不妨直說。這次在秋水城,我感覺好像驗證了當時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