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辛玉川城
在孔贊剛離開京城不久,唐川就收到了戚夫人的密報。帥府之內,唐川單手揉着額頭,大安至今沒有出現他預想的局面,不禁讓這位北辛戰神心中有些急躁。而且孔贊突然離開了大安京都,更讓唐川覺得大安的局勢變得有些難以琢磨。
“孟託,你說那劉展~到底什麼條件他纔會答應和談?”唐川擡頭問道。
孟託想了想,“主上,劉展另立帝君對抗朝堂,已經犯下十惡不赦的死罪。除非劉軻開出足以保他一家老小性命的條件,否則劉展絕不會答應。但這一點,恐怕很難辦到。”
唐川默默的點了點頭,“如果我是劉展,除非劉軻能答應保留王位擁有兵馬,否則沒人能保證一家老小的性命。但是~劉軻會同意嗎?”
“絕不會同意,如果劉軻敢以此爲條件換取劉展的臣服,且不說大安羣臣,恐怕信王與李智也不會答應。”
唐川嗯了一聲,“是啊,所以本帥也在奇怪,那孔贊到底想用什麼條件來說服雙方?”
孟託嘆息道,“可惜陌芊那女子,沒有把京都的底線探出來。不過主上放心,莫建安已經花重金拿下了應城第一謀士耿佔秋。此人是劉展的心腹,能在此戰之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謀士?”唐川冷笑一聲,“大安之人,武者魯莽愚鈍倒還好對付,但是這種文人謀士,心機狡詐的很。”
孟託笑道,“主上,這耿佔秋可不是孔贊,況且和談之後對他最爲不利。文人狡詐而且重利輕義,莫建安這筆銀兩花的到值得。根據莫建安的最新密報,應城必定會決一死戰。”
唐川想了想,忽然說道,“孟託,馬上下令餘家渡大營,調派十萬兵馬火速奔赴關渡。”
孟託一愣,“怎麼,主上這是要動手?可是~我們的後勤糧草還~。”
沒等孟託說完,唐川一擺手,“不,本帥只是想用這十萬兵馬來驗證一下。孟託,如此大事可不能輕易相信一個大安的叛逆。一旦錯判了局勢,我北辛兒郎可就中了他人的陷阱。如果誠王劉展真要破釜沉舟,李智現有的兵馬絕對拿不下應城,只要大安抽調不出對等兵力支援封門關,那才說明他們雙方真要大戰一場。否則的話,虛實之中都是在爲我唐川做局。”
“那~應城真要是戰火連天,我等該如何應對?”
唐川目中精光一閃,“若是大安抽調不出更多人馬策應封門關,那就藉此機會啓動關內勇士,一舉拿下封門關,把他們的關口變爲我北辛的最前沿。”
孟託眼神一亮,抱拳躬身,“得令!”
唐川心思縝密,他總覺得應城的戰局有些詭異,雙方劍拔弩張卻沒有展開一場像樣的戰局。如此白白的消耗軍需,只能說明雙方都在等待事態的改變。唐川無法左右大安的局勢,但他必須要看清真實的一面,防止誤判之後加重北辛將士的傷亡。
......
大安秋水城,孔贊已經到達了兩日,但是信王劉恆得知和談條件之後,震怒之下差點沒與孔贊翻臉。
這麼多年來,信王劉恆一直受劉創帝與誠王的打壓,好不容易等到劉創駕崩扶上了劉軻,孔贊等人居然還要把劉展擡到宗祠大長老的尊位之上,信王劉恆覺得這簡直就是對他卸磨殺驢。
孔贊無奈之下,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解,讓信王以大局爲重。但是信王可不這麼想,原本天下除了帝君就是他們二王最大,現在倒好,京城之內有一個持鐗賢王,再把劉展擡上大長老的尊位,這置他信王於何地?自己出力最大,甚至冒着身家性命扶上了劉軻。到頭來,信王還是原來那個信王,反倒是老對頭劉展,竟然能夠與君比肩。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之時,大總管洪山匆匆走了進來,“王爺,北辛剛剛傳來的消息,餘家渡大營突發重兵,正在向北辛關渡集結。”
“什麼?”
信王與孔贊同時喫驚的站起身,沒想到應城還未開打,北辛那邊就準備起兵了。
“預計有多少人馬?”信王問道。
“具體多少無法測度,據眼線估計至少十幾萬人馬。”
孔贊臉色變得異常嚴峻,看着信王說道,“信王,再不下決斷可就來不及了。應城真要是開戰,西山大營方宏所部必定要前去支援。到時候,恐怕只有秋水城這點兵力能夠奔赴封門關。”
信王面色一寒,“就算天要亡我大安,那罪魁禍首也是他劉展。”
孔贊氣的連連嘆息,“糊塗,糊塗啊。你也不想想,就算劉展坐上了大長老的尊位,也不過是享受着皇族的禮遇,手中無兵無權,怎能與你信王相比。看似陛下對你信王無封無賞,豈不知誠王臣服之後,整個大安也只有你一位封疆之王。除了當朝帝君,這天下還有誰能與你信王爭鋒。”
說到這,孔贊喘息了兩下,接着重重的說道,“如果你想眼睜睜看着大安亡國,那好,老朽不再勸說什麼了。兩個時辰之後老夫就奔赴應城,信王殿下,你我就此別過吧。”
信王劉恆指着孔贊震怒的大聲吼道,“你~你們這是在逼我,是在逼我。”
孔贊卻正義言辭的說道,“沒人逼你,他日就算大安不亡,我看你劉恆怎麼去面對那些爲了大安戰死的冤魂。”
孔贊說着一甩雲袖,邁步向外走去。信王劉恆枯瘦的身軀晃了晃,眼看着孔贊要走出房門,這才一擡手說道。
“要不是念在當年你我有師徒之宜,本王絕不會饒過你。來人,拿本王印璽。”
孔贊停下了腳步,臉上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孔贊不在乎北辛是否來襲,他知道早晚與北辛都要一戰。只要應城的危局能夠解決,李智大軍完全可以去封門關震懾北辛。估計唐川也沒想到自己的調兵試探,竟然幫了孔贊一個大忙。要不然,說服信王劉恆確實很有難度。
大安應城,城中百姓與將士們不明真相,每日裏都在擔心中等待着。誠王府內,誠王劉展也在等待着耿佔秋的消息。既然選擇了臣服,誠王劉展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塊巨石。雖說對這些年的經營有些不捨,但至少保全了一家老小,還能死後獲得信王永遠也得不到的殊榮。想通了這一點,誠王劉展反而輕鬆了許多。
一名侍衛走了進來,“王爺,耿大人求見。”
誠王一聽,“讓他進來。”
不大一會兒,耿佔秋快步走了進來。沒等誠王詢問,耿佔秋高興的抱拳說道,“王爺,對方的箭已經射出,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快則三日,胡寶義將軍就可以收糧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