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王境大成
林寒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施捨給這個傢伙。
他低聲說道：“我們這一戰周圍只怕毀個七七八八，你真要和我對抗？”
車裏的人想必是年事已高，見多了託大的年輕人，根本不把林寒放在眼裏。
“小子，我跟你好好說話已經是給你面子，你非要自找不痛快，那就怪不得誰了！”
話音才落，車裏猛然衝出一個身影，閃電似的直指林寒身前。
林寒自然不會被這一擊嚇到，早在對方暴起之前他就已經感受到了動盪的靈氣。
超越武道宗師之後，固然可以將環境挪爲己用，但也會習慣性暴露意圖。
對方要做什麼，稍一感受靈氣就一目瞭然。
林寒微微後撤，一手在前，與這身影重重的對了一掌。
這一掌比之前在礦場的對決還要兇險，其中氣機千變萬化。
但千軍萬馬一般的交鋒也是片刻結束，那老頭已經在須臾之間顯出身影。
“寧老先生，您真是威武啊！”
方乾還是沒發現兩個人已經打過一次，只看到那老頭出現在了車外面。
林寒也是第一次看清了這個人。
這是個頭髮花白，留着長鬍子的瘦削老頭。
他身上也是穿着唐裝，人看上去很是精神，一雙眼睛盯着林寒，很是有威嚴。
林寒卻不卑不亢地看了回去，神色坦然得很。
“既然你有點本事，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的境界。”
老頭傲然開口，很有種“大不了給你個面子”的意味。
林寒低頭看着自己什麼也沒有的指甲，說：“還要你告訴？你不現身也就罷了。”
“一動手，我不用看都知道你幾斤幾兩。”
林寒說完，老頭的倨傲總算是稍微退去一點。
“怎麼，你能看出我的境界？”
能看出對手境界，這其實是個很不同尋常的信號。
如果林寒隨便就看透了老頭的實力，那就意味着林寒本人與他相差不遠。
要知道，上了宗師之後的每一步都難如登天，林寒這樣年輕，能碰到王境已經是萬分難得。
現在，他說他甚至能和自己這樣的人比肩，老頭覺得林寒實在是說笑話。
“你是不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一點？要知道，我可是王境大成！”
老頭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境界。
他這樣已經王境大成的武者，還要忍不住說出境界，就爲了鎮住林寒。
其實這是他心境上的缺憾，憑此就可以知道，他這輩子和皇境甚至神境是絕無緣分。
“怎麼，我好像聽說王境之上還有境界，你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嗎？”
老頭當然知道，他冷笑一聲，說。
“年輕人，我喫過的鹽比你喫過的飯還多，你這樣的小年輕，怎麼可能到皇境？”
說到這裏，姓寧的老頭子忽然回憶起什麼，臉上出現了一點忌憚的神色。
“這麼多年來，能做到這個的，也就......”
林寒當然是不會放過這點小小的神色變化。
“也就是誰，你倒是說說？”
寧老頭心裏閃過一個想法，該不會眼前的這個小子就是......
但他還是很快否定了。
“他早就死了，說了又有什麼用？過剛則易折，你不要學他。”
寧老頭嘴硬，不肯承認林鎮疆這個名字曾經讓所有武道宗師以上的強者都聞風喪膽。
但是林寒對他的這點嘴硬並不在意。
有一些實力，是無須語言造勢的。
“多說無益，今天你非要我圓滑，我偏要剛給你看。”
林寒調整呼吸，體內許久不曾動用的靈氣一陣激盪。
接着，一柄劍從近在咫尺的虛空中緩緩出現，靜靜地停在了林寒的身前。
他的飛劍已經多時沒有動用，現在卻不想再藏了。
這柄劍出現的時候，那個寧老頭還能嘴硬幾句。
“實力不怎麼樣，花裏胡哨的武器倒是挺多。”
“你以爲有這麼一柄可以變魔術的劍，就能鎮住我了嗎？”
但是當這柄劍被林寒握住，那些收斂的鋒芒盡數鋪張的時候，寧老頭說不出話了。
“我自從進入這個蘇市地界，就再也沒有表現出宗師以上的實力。”
林寒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飛劍極其漂亮的劍身。
“因爲我隱隱感覺到，有東西在悄悄注視着我。我不希望被人看到，所以我把自己藏了起來。”
話音落下，林寒手裏的劍脫手飛出，直奔寧老頭的胸口！
寧老頭知道林寒肯定不是說說話而已，早有準備，伸手就去拍那劍。
他的手上全是濃郁的靈氣包裹，壓縮聚集，像是小小的防禦盾。
一掌過去，飛劍就放緩了三分，方向也歪了一點。
寧老頭不敢和如此鋒銳的劍相碰，只敢用自己的掌風將劍刃拍得偏移。
但是這柄劍靈氣十足，窮追不捨。
所以寧老頭就這麼和一把劍打了起來。
林寒盯着飛劍，身上的實力慢慢向上飛漲。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再藏了嗎？因爲我已經準備好，要和那雙看我的眼睛一戰！”
他說話的時候，飛劍的速度和力度又強了一大截，寧老頭要屏息凝神，全力應對。
“寧老先生，您怎麼不發力？您快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啊！”
方乾感受不寧老頭面對的殺機，還以爲他仍然在控制自己的實力。
這是因爲，寧老頭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不敢外泄。
林寒實力之恐怖，他凝聚全身靈氣都只是堪堪抵擋。
要是再外泄一絲，只怕自己就保護不了，要直接葬身劍下。
林寒站在原地，靈氣源源不斷地供給到飛劍上。
但若是讓外行來瞧，他看上去就像是個純粹的旁觀者。
“我連那雙可能是超凡界的眼睛都不怕，你一個王境，我爲何要怕你一分？”
林寒說完最後一句，飛劍已經是光華流轉。
上面璀璨的靈氣在外人看來或許是漂亮的裝飾。
但在寧老頭眼裏，那是無數絞在一起的殺機。
“你無冤無仇，竟要置我於死地！”
寧老頭從喉嚨裏擠出這麼一句。
林寒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你這幾次出手，又有哪次給我留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