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老熟人
就連洗煎了藥的陶罐,洗出來的水也比這藥的顏色要深。
林寒立刻走過去,開始查看這些已經煎好的藥。
“藥渣子在什麼地方?”
林寒轉頭問老闆,後面還有好幾個人,都在門口張望着,把林寒的話也聽進去了。
“藥渣子確實是個要看的,這年輕人有點本事。”
“啊喲,這藥渣子可不好認哪,好多老大夫都認不出來的。”
林寒沒聽到這些議論聲,問了一聲之後,看這老闆沒給什麼回覆,又問了一次。
“藥渣子你全都扔掉了?”
老闆點頭:“那當然,藥渣子不扔掉難道收起來?”
本來林寒只是想從藥渣子上看看,這老闆是不是換了藥材的品質。
但是聽他這麼一說,林寒忽然就想到了什麼。
“收起來?對啊,你不會是收了藥渣子,然後把同一副藥煎了幾次吧?”
老闆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乾淨:“你這人怎麼瞎說話?沒有的事!不可能!”
林寒可不會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立刻就說到:“那你說說,藥渣子你倒在哪裏了?”
老闆還是那句話:“扔都扔了,誰知道在哪裏?”
林寒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法子。但你的藥都沒用。”
老闆一下子好像被戳到什麼痛處似的,大喊起來。
“怎麼沒用?!我的藥都可有用了!倒是你,你污衊誰呢?藥渣子我留着有什麼用?!”
林寒看了這個有點欲蓋彌彰的老闆一眼,淡淡地說出了真相。
“你當然是煎第一次的藥賣給看病的,第二次的賣給代煎的。”
林寒走近幾步,到老闆的身前,點着他的額頭罵道。
“人家的藥材,全都給你倒手賣了!”
外面頓時一片譁然。
“我的天,這老闆竟然會幹這種事?!”
“我說怎麼從他這兒買的藥喫着有點怪,喫着效果可好,別處的方子帶來就效果一般。”
“還以爲是他看病厲害嘞!原來是投機取巧!”
老闆眼看自己老底兒都被揭了,哪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你真是血口噴人,你親眼看到了?”
林寒說道:“那我們就來看看你煎好還沒給人家送去的藥。這和藥罐子裏的是同一副。”
說着,林寒隨手從那些貼好了標籤的液體藥包裏,拿出了自己要的那一包。
然後他指了一下罐子上夾的標籤:“你看,兩邊的標籤是同一個方子,對不對?”
老闆隨口回答了句對,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冷汗就順着額頭就下來了。
“好,那我們把裏面的藥倒出來看看。”
林寒可不管這個老闆在想什麼,直接把裏面的藥就倒出來了。
他手裏是個隨便找的小碗,藥從陶罐裏熱騰騰倒出來,濃郁得像是墨水。
一股藥香味立刻就從裏面瀰漫出來,充斥了整個屋子。
“這是你剛剛煎好的藥。”
林寒把碗放在收錢的櫃檯上,回身又拿起了那個藥包。
老闆額頭上的汗已經滲出了一層,他一邊擦一邊走到外面,還想給自己辯解幾句。
“你這個還沒有過濾,怎麼能這麼算?”
說着,他連連搖頭,就要把櫃檯上的小碗拿走。
林寒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家都不是沒有見過中藥的,是真是假都清楚。”
王姨自己是吃了藥沒效果的,聽了林寒的話,更加確信了老闆有問題。
“你是不是心虛啊吳老三,這藥是真的地話,誰看不出來?”
外面跟着王姨起鬨的現在是越來越多,都說着差不多的話。
“吳老三,心虛啊!”
王姨一口叫出了吳老三的姓名排行,頓時這外頭一大夥人都記住了他是誰。
吳老三嚇得臉色慘白,也不敢攔着林寒,只敢嘴裏繼續絮叨。
“這不是問題,就是沒過濾,藥渣子顏色深嘛!過濾了肯定不這樣......”
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但是那邊林寒已經把藥包裏的液體倒了出來。
頓時,這個褐色半透明的液體,和旁邊藥香四溢的藥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吳老三,你看看,你這就沒意思了,不就是造假嗎!”
“真是錯信了你,竟然拿我們的藥材轉手就賣給別人!”
外面喝倒彩和謾罵斥責的聲音越來越大,吳老三根本插話都插不進去。
他一邊抹着額頭的汗,一邊說着“不是假”,可惜沒人在意了。
“行了,現在這店已經是我的了,拿着五十萬滾蛋吧。”
林寒說,正準備找個餘額有五十萬的卡給這傢伙打錢過去。
外面的喧譁聲也越來越大,但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聽一個人的聲音說起了話:“今天這地方熱鬧啊,吳老三,你生意做大了?”
這聲音林寒聽着耳熟,但是一時沒想起來。
倒是吳老三迅速聽出來了是誰,幾步走上前迎了過去。
“哎呀汪爺,怎麼今天就過來了?”
汪爺走到吳老三跟前兒,隔着門口還有點距離,看不到裏面的林寒。
“你這兒的管理費差了一些,上次你就沒補,這次我當然得過來親自催催你啊。”
周圍低聲開始竊竊私語。
“什麼管理費?這人是誰?”
“汪爺啊,地頭蛇你不知道?聽說住在仇家,很有點關係的。”
“仇家跟吳老三什麼關係?”
“不知道,弄不明白。”
大家有的知道一點,有的全然不知道,來來去去問了半天,最後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吳老三心裏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別的不問,只問一句:“這管理費,多少啊?”
汪來財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就有點駭人了。
“也不多,最近呢事情有點多,所以資金就要多一點,你能理解吧?十萬。”
吳老三嚇得一個趔趄:“多少?!一個季度十萬?!我哪裏來這麼多錢!”
汪來財扇了扇手裏的小扇子,看上去不僅不像個書生,反而更像個奸猾的舊時代的地主。
“不是一個季度,是一個月。這個月我們要收十萬,之後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