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朗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看向對面的女人，“對不起。”
喬唯一愣了一下，擡起頭與他對視，望着男孩眼底的愧疚跟自責，她心裏隱隱瞭然，可面上卻佯裝不解：“你爲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媽她......”
程朗知道這件事捅出去的後果會很嚴重，母親都是爲了他纔會犯下大錯，他作爲兒子也不能獨善其身。
“我媽她都是爲了我，這件事情很抱歉，如果有我可以做的，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彌補......”
“蕭沐晚沒有懷孕？”
程朗低低嗯了一聲，“我在我媽的電腦裏沒有查到她的掛號記錄。”
喬唯一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南緋的直覺是對的，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懷孕，雲西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很高興。
她可以好好收拾蕭沐晚那個女人了！
“你能替我作證嗎？”
程朗沒有吭聲。
“你剛剛不是說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來彌補嗎？”
“這件事要是爆出去，我媽的從醫資格證可能會被吊銷。”
“那也是她活該！”
喬唯一最看不得就是這些受賄的蛀蟲，還是醫生，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被他們坑過。
“我媽還有七年就可以退休了。”
程朗黑眸閃爍，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所以很抱歉，我不能這麼做......”
他從書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推過去，“這些就當我給你的補償，等我畢業賺錢了，我會每個月給你匯錢，你的後半生，我會負責到底。”
喬唯一：“......”
看着男孩臉上的鄭重跟認真，她氣笑了，拿起銀行卡看了一眼，扯脣：“我要你負責幹什麼？老孃要是願意，你以爲我找不到其他男人？”
她將卡扔了回去，“可我只愛我老公，你要是給我作證，你媽的責任我可以不追究，我可以給你保證，這件事不會傳出去，怎麼樣？”
程朗看着她從頭到尾眼裏根本沒有他的影子，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考慮他。
他眼神黯然，靜默了兩分鐘，點點頭，“可以。”
“那明天你有時間嗎？我......”
喬唯一一句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範姨打來的電話，她趕忙把這個電話接了：“我媽又怎麼了？”
聽完那頭焦急的聲音，她立刻喊來服務生買單，拿了包包起身就往外衝。
......
打雷，閃電。
熱了這麼久，難得的暴雨天，溫度很舒服。
顧南緋用幹發帽將頭髮包好，然後點開了手機裏的監聽軟件放在旁邊，一邊聽，一邊找了本書看。
她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就聽到手機裏傳來男人的聲音：“讓我替你殺喬唯一？你打算付多少報酬？”
她翻書的手頓住，不可置信擡起頭看着茶几上擱着的那支手機。
對話還在繼續，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是今天下午的！
她立刻從監聽系統裏退出來，給喬唯一撥了一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