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奇怪四大派爲什麼會留着婦人嗎？”衛臨深深看了眼小院，“沒有誘餌，怎麼引人上鉤。”
雲梨蹙眉，殘夜閣研製巫蠱人這麼久了，這種初級母蠱肯定是有的，不說初級，進化多次的母蠱都有，爲什麼要來搶呢？
這名婦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衛臨掃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影一，淡淡傳音解釋：“殘夜閣裏的母蠱是在逼迫折磨幫助之下進化的，潛力幾乎已被壓榨乾淨，後續再度進化的概率極小。”
雲梨恍然，高級巫蠱人對低級巫蠱人有絕對壓制，婦人這樣的天然進化的巫蠱人對殘夜閣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不過師兄是怎麼知道的？
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沒有分開，見過的人和事都是一樣的，沒聽誰提過呀。
看出了她的所想，衛臨：“猜的。”
雲梨：……
原來只是推測，說得這般信誓旦旦，跟有證據一樣。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
“等一下，還有個問題，殘夜閣是怎麼知道出現了母蠱的？”
他們今天才帶着婦人到汾水城，之前一直在荒野飛行，鬼都沒遇到一個。
孫正元與那名沒易容的築基期修士應該是以前安插的諜探，但影一等人明顯不是。
如今的汾水城可是正道聯盟的指揮部，布控極嚴，就是殘夜閣諜探查到婦人的信息，送出去需要時間，等殘夜閣反應也需要時間。
影一等十幾個築基期怎麼可能現在就出現汾水城？
二人分析了幾種可能的原因，具體是什麼就不確定了，唯一能確定的是殘夜閣必定提前得到了母蠱的情報。
轟！
小院裏突然有什麼炸開，陣法劇烈晃動，雲梨愕然，裏面有殘夜閣殺手！
什麼時候的事？
這座小院與他們住的小院相隔不遠，就在她的神識範圍內，察覺有異後，她的神識立即覆蓋了小院，沒看見任何人靠近啊，而且陣法也沒有損壞啊。
她強壓下心中的疑惑，毫不猶豫祭出幻世綾，將小院團團圍住，很快茫茫白煙中有人撞了上去，心念間，幻世綾倏然收緊……
不想下一秒，白煙中響起咻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帶動白煙在空中留下淡淡的劃痕，又很快消散。
“元后修士！”
衛臨脫口而出，雖那人只出現短短一瞬就如閃電般消失了，但他露出的威壓確確實實是元嬰後期修士纔有的。
氣息還十分熟悉，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白露。
衛臨蹙眉，竟然是白露親自前來，看來殘夜閣對此事不是一般的重視！
幻世綾緩緩垂落在地上，雲梨愣愣看着那人消失得天際，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了？”衛臨疑惑地看着她。
不等雲梨回答，撫嶽鐵青着臉從小院出來，厲聲問道：“人呢？”
這話他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是真的等人回答，快速掃了眼，他很快辨出賊子逃走的方向，身如迅電，追了過去。
這時雲梨才反應過來，看着衛臨的眼睛，道：“他變小了？！”
後面追出來的宿溪真君本也是要去追的，聽到這話，他心頭一動，急急剎住腳，問道：“什麼變小了？”
雲梨揮了揮幻世綾，“他撞上來時候是個人，我一收緊，他嗖的一下就變小了。”
她從髮梢中捻了根青絲，“比頭髮絲還細！”
“你確定不是幻術？”宿溪真君目光炯炯。
不僅他，衛臨與那十幾個被制服的殺手也是一臉愕然，幻術縮小體形很常見，但這只是欺騙感官意識，並非實際體形發生變化。
雲梨肯定道：“我確定。”
先不說多數幻術對她沒什麼用，幻世綾與她心念相通，是她感知的觸手，最初幻世綾抓住的確是一個人，幻術的話應該撐大，騙她將幻世綾打開纔對。
但他是變小，她沒有鬆開，反而下意識縮小幻世綾，只是他變小的速度太快了，變小後又立刻逃走，沒給她反應時間。
聽完雲梨的分析，宿溪真君眼眸亮得嚇人，思索一番，他滿臉都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
衛臨試探着問道：“真君，你想到了什麼？”
“當年天心閣一戰。”
經他提醒，雲梨二人也想到了當時白露的逆天逃路，這件事無論是對四大派弟子還是殘夜閣殺手來說，都是一個迷。
四大派聯合設計的殺局，十幾位元嬰修士出手也沒攔下一個白露。
“當年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雲梨試着詢問，宿溪真君雖不在當年的追擊之列，他畢竟是元后修士，知道的信息肯定比他們多。
宿溪真君沉聲道：“當年交手時雙方使用了水系和火系術法，產生了大量的水霧，一時之間視線受阻，後來容秋道友用火靈術祛除水霧，卻發現部分水霧並未消散，後來才發現那哪是什麼水霧，分明是大量聚集的霧靈蜂，再後來就失去了魔頭的蹤跡。”
“霧靈蜂。”雲梨喃喃，垂眸看着指上纏繞的一根頭髮，霧靈蜂是這麼大麼？
霧靈蜂越高階越細小，一般的霧蜂如水霧般大小，霧靈蜂更細些，但是遠達不到頭髮絲的粗細。
腦中靈光一閃，她霍然瞪大眼睛：“是霧靈蜂王！霧靈蜂王可能是這麼大的對不對？”
衛臨一怔，“你的意思是，他是妖修？”
白露是妖修？！
衛臨覺得難以置信，他可是殘夜閣絕殺，星冶的親信，等等，星冶信任他會不會是因爲這個？
好半晌，衛臨才狠狠吸了口涼氣，白露若是妖修，其他人不知，與他同時代的星冶驚蟄一定知道。
若他本就是星冶的靈寵，那麼星冶信任他更甚於僕人出身的驚蟄，也就說的通了，僕人再忠誠，還是可能會背叛；靈寵締結了契約，怎麼着也比他人更可靠。
他擡眸，對上雲梨同樣震驚的眼瞳，他們與白露也見過多次了，半點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妖修！
不僅是他們，閣裏一點風聲也沒有，這說明其他修士也是不知的！
他還收了月一這個實打實的人修爲徒，而且看月一那樣，應該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