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恐怕還沒人見過如此鋒利的撲克牌。
這時,狼羣之外有人忽然笑道:“何必苦苦掙扎?”
慶塵喘息着笑道:“你管這叫掙扎?”
這明明是意志的火焰。
人生就當如蠟燭一樣,從頭燃到尾,始終光明!
說話間,他再次與野狼廝殺在一起。
他不知道狼羣之外的人是誰,想要做什麼,但這一切在當下都不重要了。
漸漸的,騎士真氣消耗殆盡,連手中的撲克都像是刀刃一般翻卷了起來,不再那麼鋒利。
一頭野狼衝至慶塵面前撕咬。
慶塵揮手間撲克從對方脖頸上劃過,竟沒能將這野狼的脖頸切開。
猝不及防下,野狼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論慶塵如何甩動,都無法將對方甩脫。
狼羣之外傳來輕笑聲。
慶塵冷笑起來,他不再甩脫狼口,而是兇狠的忍痛將狼頭夾在腋下。
咔吧一聲,野狼脖頸那堅硬的脊椎骨就這麼被擰斷了!
狼口緩緩鬆口,露出慶塵小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白森森的骨頭與血肉觸目驚心。
慶塵站在原地提着那頭野狼笑道:“來啊,藏在狼羣外算怎麼回事。”
狼羣之外的人不說話了,而狼羣卻圍攻的更加兇猛。
慶塵背上鮮血淋漓,二十多條傷口把皮肉翻卷起來。
漸漸的,那麻痹神經的毒素在他體內越堆越多。
慶塵被咬過的右臂已經擡不起來,他便用左臂揮舞着。
腿被咬到的地方也使不出力氣,他便半跪在地上防禦着。
狼羣之外的人愈發沉默了。
如果人生只剩下兩個小時。
別說兩個小時,哪怕只剩下兩分鐘,兩秒鐘。
也要拼盡全力的活着。
那些年,沒了生活費他就自己去賺。
沒人問津,他就習慣了孤獨。
他喫過別人桌上的剩飯,看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冷眼,一步一步的活到現在,都是拼了命換來的。
勇氣與血性,這纔是他人生的底色。
大雪落下。
慶塵半跪在雪地裏,直至身上再也沒有完好的皮膚,直至他再也擡不起手臂,直至他終於在雪地中閉上了眼睛。
很累了。
少年想要閉上眼睛睡一覺。
說不定睡醒的時候,他就還在自己家中,穿越也不過是一場大夢。
狼羣不再攻擊與撕扯,它們緩緩散開,讓出一條道路來。
一名中年人緩緩走進戰場,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少年一言不發,白色的雪與血濃烈,這可能是他此生見過最壯烈的戰鬥了,哪怕面前這少年只是個C級。
難怪家族會讓他親自出手。
原來是這麼一位棘手的人物。
難怪家族要對一位C級如此興師動衆,若讓這少年成長起來,恐怕會有不少人都睡不着覺吧。
中年人突然說道:“我知道你直到此刻都是僞裝的,想要給我最後一擊。但你要明白,A級與C級之間的差別,是蒼穹之上的雲,與地上的泥土。你就算再怎麼費盡心思,都不過是徒勞。狼死了,我可以再找新的,但你的命只有一條。記住我的名字,神代雲合,接下來我們會同行很久。”
就在這時,慶塵驟然睜開眼睛,他手掌之中翻出一張白牌來,以最後的騎士真氣彈射而出。
中年人說的沒錯,慶塵哪怕剩最後一口氣了,那疲憊的神色也不過是想讓敵人靠近過來,給他一個製造致命一擊的機會。
一套撲克牌有54張,但一盒撲克牌卻有55張,還有一張白牌印着製造信息。
慶塵留着它,便是希望對方在計數的時候,忘記還有這麼一張牌。
但也正如中年人所說,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大到不管慶塵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用勇氣、智慧來抹平差距。
那撲克飛至神代雲合面門,可他只是輕輕一彈指,指尖與撲克碰撞的一瞬,撲克便化爲粉末。
中年人看着慶塵徹底昏厥,纔對身後的雪林說道:“都出來吧,搜身,檢查他身上的禁忌物,然後儘快離開這裏,北上。如果那位影子去而復返,大家都要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