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慶塵第一次前往異國他鄉,心中也難免會有些忐忑。
擔心自己能不能喫得慣阿姆斯特丹的食物。
擔心自以爲很流利的英語在外國人聽起來,會不會有些蹩腳。
擔心自己是否能成功應聘捕蟹船上的工作。
擔心自己是否真的能遇到足夠挑戰的海浪。
30米巨浪,那已經是大自然的偉力了,可遇而不可求。
慶塵坐在頭等艙柔軟的座椅上,待到飛機進入平流層,便安心閉上眼睛回憶着閆春米給他的資料。
關於慶幸的資料。
在閆春米大鬧“繁花”小區,把慶幸的暗樁以一種狗血的方式全都拔除後。
這位三線女明星立馬平寂了下來,按部就班的拍戲、工作、試戲。。
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演員。
這事着實噁心了慶幸一把,他這邊不得不另外租了房子給安保人員居住。
然而就是這租住的舉動,讓慶塵麾下的另外幾名鷂隼,找到機會將慶幸身邊的安保力量都給調查清楚了。
常駐24名安保人員,每8人一組進行三班倒,全天候監視繁花小區內的動靜。
但這不是慶塵關注的重點,重點是慶幸的生活習慣。
他在腦海中將所有與慶幸有關的細節進行彙總,發現對方從來不戴戒指、手錶、項鍊。
身上可以說一件裝飾品都沒有。
另外,慶幸每天都會換不同的衣服,甚至一個月都能不重樣。
平日裏,除衣物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隨身物品了。
也就是說,慶幸確實沒有將那件禁忌物隨身攜帶,也不知道藏在了哪裏。
當然,也有‘以德服人’這種可以收納進體內,完全不露痕跡的禁忌物。
但事實上‘以德服人’在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禁忌物,它是楊小槿留給壹的饋贈,這位女性本身還沒有死亡。
從嚴格意義上講,只有死去超凡者析出的規則物品,纔算是禁忌物。
已知禁忌物序列中,沒有任何一件跟‘以德服人’一樣能夠收進體內。
那麼,慶塵大膽假設,慶幸的禁忌物也是不能收入體內的。
然後,也有禁忌物是以紋身形式存在的,例如惡魔郵票。
但慶幸非常喜歡游泳,很多證據顯示對方身上並未有任何紋身。
除非……那件禁忌物紋在慶幸的屁股上。
慶塵覺得這也不太可能,禁忌物這玩意實際上是有活性的,也有尊嚴,不會閒着沒事跑別人屁股上待着。
那麼現在排除慶幸隨身攜帶禁忌物的可能後,對方會將禁忌物藏在哪裏?
慶塵閉着雙眼緊皺眉頭,在閆春米監視對方的五天時間裏,慶幸除了回家、去情報三處以外,還去過總共37個公共場所,但37處沒一個重樣的。
如果是藏匿禁忌物的地方,那麼慶幸應該去的很頻繁纔對。
慶幸難道把禁忌物藏在情報三處?不會,如果這樣做,早就被慶聞等影子候選者搞到手了。
藏在家中?不對,慶一去情報三處抓人是下午,而慶塵在傍晚就被安排了命運。
慶塵專門讓閆春米調查了慶幸那天的蹤跡,慶一去抓人後,慶幸就離開了情報三處,但是並未回家。
慶塵的思維越來越快,他不停的總結着慶幸的規律,卻發現這貨真是毫無規律可言。
等等。
是有規律的。
慶塵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燈下黑了,對方確實有兩個明顯的規律啊。
第一個規律是,慶幸出門一定會撿錢。
第二個規律是,對方每天都會出門。
不論晴天還是雨天,一年365天裏慶幸有340天左右的時間,都雷打不動的出門玩耍、閒逛、赴約。
彷彿……對方出門就是爲了撿錢似的,一天不出門就會損失點什麼。
慶塵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有了一個猜測的方向,或許有關慶幸的線索,就藏在這撿錢之中。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做到的,但慶塵隱約已經察覺到,對方每天出門撿錢,跟藏匿禁忌物是有關係的。
……
……
午夜,慶塵身邊的頭等艙乘客已經將座椅調成平躺的模式,蓋着毯子昏昏睡去,亦或是躺在座椅上看着電影。
而慶塵還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模擬着衝浪。
他必須強迫自己不停的訓練,因爲在海上他要面對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強風席捲而來的巨浪可能不止是30米,甚至有可能是40米、45米。
慶塵稍有差錯,就會徹底葬身海底。
這時,一名空姐看見慶塵還端坐在座椅上,以爲他是第一次乘坐這種可以平躺的座艙,所以走過去想要提醒一下。
畢竟,國內大多數航班就算是公務艙也只能稍微調節一下靠背,有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然而就在空姐靠近的瞬間,她竟看到昏暗的機艙裏,那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自己心跳彷彿停了一拍似的,有一瞬的害怕。
走近了她纔看到,少年手裏還拿着一副撲克牌,在對方手裏不停的切牌、洗牌。
空姐彷彿被這一幕吸引,一時間大腦有些空白。
一個人身上的殺機是很玄妙的。
一般人殺雞,雞都會不停的掙扎。
然而農貿市場的屠戶殺雞,只需要伸手進籠子,所有雞便安靜下來任人宰割。
村裏的狗遇見生人都會狂吠,但遇到那些天天殺狗的偷狗賊,就會老老實實的被制服。
宛如血脈中的壓制一般,呆若木雞。
這種東西看不見,卻似乎真的存在着。
而空姐在那一瞬感受到的,似乎就是這種東西。
慶塵笑了起來:“有事嗎?”
空姐愣了一下,她感覺在對方笑起來的剎那,原本的害怕情緒蕩然無存。
就像是屋檐上的雪,太陽出來了便會融解。
空姐想了想說道:“先生,您的座椅按左手邊按鈕就可以調平,距離抵達伊斯坦布爾的時間還有9個小時,您可以睡一覺。”
慶塵笑道:“好的,謝謝。”
說完,他竟是依舊端坐着閉目養神。
在這次登機時,慶塵察覺排隊的乘客裏有最少7個人,都曾看了他五次以上,甚至有一個年輕人看了他17次。
不是慶塵太敏感,而是出門在外必須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