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阿翰拉家族是南疆諸國很有名氣的“狩獵者”。
他們追逐戰鬥技巧的巔峯,其成員不僅擅長使用各類武器,徒手搏鬥也能打過荒原熊之類的高大敵人,而勒阿翰拉家族的魔法師們幾乎都不會害怕近距離作戰。
郫斯頓克在永凍高牆以南也是靠着戰爭發展壯大。
亞瑞爾·摩斯曾經跟勒阿翰拉家族的人打過一架,那場戰役在他後背留下了高階魔藥都無法祛除的灼傷。
艾隆臉上滲出虛汗,鋼劍擦傷了自己的內臟,陣痛和失血讓他難以控制魔法,狂暴的勁風像是失控的魔寵,在旁邊的土地留下了明顯的劃痕。
亞瑞爾的鋼劍是黑金配色的,郫斯頓克徽記鐫刻在握柄尾端。
他戴着皮手套向側面揮動這柄強大的武器,不再掩飾自己的劍術,上面特殊的附魔效果居然直接斬斷了艾隆使用的縛靈長釘。
亞瑞爾周圍有兩隊王國士兵。
這些都是依附郫斯頓克的小國家或者城邦,如此混亂的北境,如果能夠協助到皇徽騎士完成對北境的軍事行動,後面就會有數不清的馬車帶着急需的耗材闖入邊境。
能夠直接手握兵權,在郫斯頓克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亞瑞爾卓越的指揮能力還有旁人難以匹敵的劍術,都是他享有權利的基礎保障,當然,想要結交這種層次的高官比完成一場侵略還要困難。
那些王國軍隊賣力地想要討好他,不遺餘力地在穹頂內製造混亂。
亡靈潮已經近在咫尺,只需要再拖延片刻,就能夠讓紅楓高地正面接受重創,到時候不管是霍叟還是弗倫岡鐸都得肉疼起來。
而每在這裏拖延這兩位戰旌一個呼吸,令北境部落的戰鬥力少掉一個……
永凍高牆的王國軍隊就會挺進一丈,佔領奪取的材料就有多上一分。
亞瑞爾計算得恰到好處。
他準備好了要發起最後的屠殺,然後帶着黑理鐵騎消失,順着早就埋好的召喚點離去,把紅楓高地留給外面浩浩蕩蕩的亡靈潮。
至於那些附庸的王國?
他會用自己的火漆寫一份彙報送到雄都,每個王國都能夠得到不錯的報答,算是……撫卹金。
王國士兵們還圍繞在底淵巨獸附近,配合着黑理鐵騎襲擊南疆部落的陣線,時不時也會釋放點蠱惑魔法,讓逃亡的南疆冒險家也揮刀反抗,進一步加劇混亂。
誰都不知道這行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撤離的信號是什麼。
……
“可別出事啊,小子。”
丹在心底祈禱,身形若隱若現,用極高的速度貼地移動。
他身上穿着的裝備是用冰下的怪物皮打造的,擁有它,能夠完成更多的斥候任務。
丹和艾隆之間隔着浩浩蕩蕩的人海,埋着頭跑出來這麼遠,估計中間起碼有兩萬人,這還沒有計算加載其中的魔物和猛獸坐騎呢。
他其實也很清楚目前的局勢,可郫斯頓克的指揮官根本就不給北境部落喘息的機會。
但凡哪裏的陣線剛剛得到一點控制,奔跑的人羣速度稍稍慢幾拍,就會有猛烈且致命的突襲爆發,藏在逃亡者當中的騎兵就會暴起,而個別南疆王國的軍隊竟然也居中配合……
北境部落已經不再信任外人。
丹穿過戰場的時候,甚至聽見好幾個殘酷的命令——非我族類,靠近必見血。
穹頂外面是浩浩蕩蕩的亡靈潮,撤出來的這點距離根本就不夠南疆人站立,逃亡者必然是要往裏擠的,那流血事件就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最關鍵的是:
南疆人的陣線已經完全崩潰了。
王國和城邦們各自爲戰,傭兵和冒險家也是一盤散沙,最開始那種裝模作樣的反擊消失以後,就很難再組建起有效的進攻。
可偏偏南疆人又擋在了部落戰士和穹頂之間!
想打的出不去,外面的沒鬥志,居中還有數不清的破壞者在挑起雙方的矛盾。
丹將兜帽扯過頭頂,壓下中心躲避了兩支擦過自己腦袋的魔法箭鏃,曳尾帶着某種清涼的香味,看來是帕洛圖斯比的某些法師開始主動攻擊了。
他似乎能夠聽見哀嚎在身後想起,但來不及回頭,只能繼續向着前面走。
丹的左手邊出現一件白色的斗篷。
“您有辦法嗎?”對方問。
詹澤雷斯的刺客斥候輕聲詢問道,他也保持着高速移動,手裏還握着藥劑,似乎也在嘗試着平息混亂。
丹搖搖頭說:“我們只能勸住北境部落,南疆人不受我們掣肘……這個戰略真是卑鄙又有效啊,就是捏死了南疆諸國和帕洛圖斯比之間不信任!”
亞瑞爾指揮的黑理鐵騎只要不停下襲擾,那種懷疑和猜忌就不會停止蔓延。
丹正在急速趕往內部防線,腳步移動的方向是中間正在坍塌的遺蹟,似乎心裏有個想法:“但是有人可以。”
“誰?”
“肯恩,南疆人……至少那些厲害的傭兵,會聽他的。”
丹的目標就是他。
好幾頭強壯的坐騎撞開了他們側面的防線,部落士兵人仰馬翻,而一名黑理鐵騎的士兵在僞裝下掏出了武器,鮮血如同溪澗觸底後炸開的水霧一般震撼。
他們天生就是殺人的好手,每個人都懂得如何在戰場上收割。
此時跟黑理鐵騎一起衝出來的,還有另外一頭兇猛的野獸,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是頭氣勢雄渾的霏狼。
奎瑪雙手離開了座鞍,繮繩被卡在凹槽裏。
他張弓搭箭的速度比任何施法都要快,手指起落都能夠看見殘影,並且這些都是阻礙黑理鐵騎的前期手段,幾發不起眼的鋼製箭鏃,就拖住了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士兵。
奎瑪便趁着這個機會在沙場騰挪,野獸坐騎的爪子在地面上轉換方向的時候會刨出深坑。
霏狼撕咬着被詛咒的靈馬,龐大的體積,還有嗜血的戰意着實令人震撼。
郫斯頓克的騎手想要拔出武器搏殺,手法老練,時機成熟,就抓着奎瑪箭袋空置的一剎那,同時朝着他的要害發起凌冽的偷襲。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珍貴鋼材煉製出來的武器,竟然瞬間就出現了豁口。
奎瑪身邊出現了清晰的打鐵聲,還有摩擦出來的火花。
他早就已經拋棄了基礎的射擊,並且隨身攜帶的主武器絕對這片戰場上絕大部分人都要好。
【傳說:齊埡的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