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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不要這樣先起來行嗎？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好好的說話。”
沈墨苒回過神來，還是努力的將君翊嚴攙扶了起來，對着她說道。
君翊嚴站起身的一瞬間，將沈墨苒一下子涌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沈墨苒這次沒有推開它，因爲君翊嚴已經哭得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這一刻，沈墨苒能夠感覺得到君翊嚴的崩潰和無助。
這種感覺她也有過，她很能夠理解，君翊嚴現在是真的，需要一個肩膀來讓他靠一下。
“抱歉啊，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更加覺得看不起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翊嚴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他慢慢的推開了沈墨苒抽了抽鼻子，對着她苦笑着說了一句。
其實君翊嚴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就在沈墨苒的面前情緒崩潰了，這會兒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自己最愛的人的面前應該永遠都保留着最好的狀態，可是他卻將自己最糟糕的一面讓她看到了。
這樣的自己，沈墨苒真的還想回到他的身邊嗎？
“聽說皇后娘娘重病是不是情況不好？”
沈墨苒輕輕的搖了搖頭，依舊很是平靜，對着君翊嚴問了一句。
沈墨苒知道一定是有什麼讓君翊嚴覺得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否則的話以他的性格和沉穩是絕對不會輕易就崩潰的，如果說是因爲她的話，那麼這幾年他都堅持過來了，又怎麼會在今天突然間就這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呢？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話，那麼沈墨苒思來想去，唯一現在能夠讓君翊嚴有這麼大情緒波動的大概就是皇后了。
“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君翊嚴沒想到沈墨苒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情緒崩潰的原因，但是他也沒有對沈墨苒隱瞞，反而是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這種時候他覺得沒有必要去隱瞞沈墨苒，反正最不想讓她看到的一面都已經被她看到了，也不在乎再不堪一些了。
“我跟您進宮去看一下吧。”
沈墨苒沉默了片刻，經過了短暫的糾結之後，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必了，本殿沒有要求你進宮的意思，本殿也知道你不想面對母后，其實你不必總是勉強你自己的。”
君翊嚴搖了搖頭，很是果斷的拒絕了沈墨苒，雖然他知道沈墨苒如果進宮去給皇后看一看的話，也許皇后真的還有活下來的可能，畢竟雷虎都已經那樣了，沈墨苒都還有辦法讓他好轉，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想要自私一次，他不想要勉強沈墨苒。
君翊嚴想得很是清楚，等到沈墨苒離開之後，他也會用自己這條命去給皇后賠罪。
“沒有勉強，其實曾經她對我也是很好的，我理應該去看一看的，況且作爲一名大夫，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沈墨苒聽到君翊嚴的話，先是覺得很是意外，隨後突然間就釋懷了，很多事情其實。君翊嚴一直在面臨做選擇題，之前他選擇了皇后，這次他又選擇了自己，他一直想要彌補一些東西，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無論是選擇了哪一邊都有贖不完的罪孽。
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他只會慢慢的將他自己逼到絕境。
沈墨苒突然在想，如果自己作爲一個旁觀者，而現在需要做決定的不是君翊嚴而是其他人，會不會她也會同情那個人呢？只不過自己成了當事人，而做選擇的人變成了君翊嚴，她對這件事情的要求就沒那麼客觀了。
“你……”君翊嚴這一刻已經無法分辨，沈墨苒說的是真是假了，他有些猶豫了，如果沈墨苒真的想要進宮去看一看皇后呢，他也不好真的強烈拒絕，但如果沈墨苒只是……
“殿下，咱們現在就動身吧，反正這會兒我也沒什麼事情，不要再耽擱了。”
沈墨苒沒等君翊嚴的話說完也是直接就打斷了他的思緒，對着他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是主動向外走去。
突然間釋懷了很多事情之後，她決定暫時將她自己跟君翊嚴的感情糾葛放下來，先處理好皇宮當中的那些事情，她不僅要看一看皇后的病症到底能不能治，也要找機會去查看一下玄武帝到底是爲什麼有了現在這樣的變化。
君翊嚴看着沈墨苒直接走出了屋子，他這才稍微的回過神了一些，也是連忙邁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也沒有準備馬車，君翊嚴帶着沈墨苒直接施展輕功到了皇宮當中。
“母后的情況如何？”君翊嚴帶着沈墨苒直接到了皇后的宮中，對着手在外邊抹眼淚的宮女問道。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娘娘可能是快要不行了，她一直唸叨着您，您快點兒進去看看她吧。”
小宮女聽到君翊嚴的話，擡起頭來早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對着君翊嚴直接開口說道。
小宮女自然是見到了跟在君翊嚴身邊的沈墨苒，不過這會兒她已經沒什麼心思去管沈墨苒的存在了，皇后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有進氣沒出氣兒了，就算是活神仙來了，只怕也救不了吧。
在小宮女看來，沈墨苒的到來也無非就是來見皇后的最後一面罷了。
君翊嚴和沈墨苒相視一眼，兩個人雙雙走進了皇后的寢宮中。
皇后寢宮中的空氣並不太好，門窗緊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往後畏寒。
原本就不通風，再加上皇后有些大小便失禁，所以纔剛剛一進屋，沈墨苒的埋頭就有些皺了起來。
君翊嚴自然是觀察到沈墨苒的這些小情緒了，但是這會兒她已經顧不上跟沈墨苒交代什麼了，他匆匆忙忙地走到了皇后的牀榻前。
“沈墨苒？本宮這是真的要走了……都已經出現幻覺了！不過沈墨苒終究是本宮的一塊心病啊，一直到死本宮都沒能將道歉的話對她說出口。”
皇后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到了她的身邊，原本緊閉的雙目睜開，一眼看到的不是君翊嚴，而是跟在君翊嚴身後走過來的沈墨苒，見到沈墨苒的一瞬間，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