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田芳子襲殺陸澄的計劃破滅,在雙方持續消耗之中漸趨不利。她只能飛遁,像舊唐傳說裏的劍仙那樣御劍飛遁!
——有A級飛劍,她有遠高於陸澄的機動性,可以媲美斯旺的小飛機維摩那,可以隨意選擇進與退。
而沒有靈脈支持,陸澄雖能用【風伯】低空飛行,但是速度也就和汽車相當。他只看到青冥劍的紫色劍虹沒入金角山,很快就失去了島田芳子的蹤跡。
風裹着陸澄掠過京口旗城,他的人落在金角山的坂道上。
他還是沒有感受此處有什麼靈力,但他的貓眼卻忽然捕捉到,有一隻人那樣巨大的蝙蝠也朝山腳下的京口旗城滑翔過去。
那遠處大蝙蝠的目光和白虎形態的陸澄相觸,即刻轉了一個方向,靠近陸澄。
“立刻降落,摘下頭套!”
陸澄用飛將軍指着那大蝙蝠道——他認出來,這是A級人造人格里夫斯酬謝凌波咖啡館的C級蝙蝠人套裝,可使裝備者擁有三小時無聲低空飛行的能力。
正常情況,是徒弟張筠亭持有這件套裝。
但陸澄不確定,現在裏面是否還是她;即便是她本人,是否被敵人控制了心神?
“老闆!——真的是你嗎?!”
蝙蝠人在陸澄的十米之外自覺止步。
她的聲音黯啞,不像婷婷。她摘下頭套,也不是婷婷原來的臉——到處是瘡口和膿血,猶如一個晚期麻風病人。
“請說出只有我們二人知道的祕密!”
——婷婷也在謹慎地試探——她也唯恐眼前是毒島光瑞那夥人製造的幻覺。
雖然她無比期待眼前的人就是陸澄,但老闆知會過要在茅山待八天,怎麼提前了?
陸澄不假思索道,
“牆中鼠事件,我送了張筠亭小姐一枚陸家的天泉古錢作爲紀念品——如果你是婷婷本人,也把那枚錢交給我鑑寶驗證。”
——那件事只有他和婷婷兩人知道。
接下來,陸澄等蝙蝠人的自證。
“師傅,你真是及時雨!”
從十步外,那蝙蝠人把那枚她珍藏至今的天泉古錢,還有豹皮囊揹包統統拋給了陸澄
——沒想到,她還那麼重視這枚不過D級1泉古錢。
但豹皮囊裏的東西才進一步坐實了眼前人的身份——
丁博士、周綿、婷婷三人的靈光道具全在豹皮囊裏,有五個舊戲布袋木偶、有紫玉之笛、有貓巫面具……;裏面還有一隻睡得死沉的黑貓——黑貓太平。
陸澄探過黑貓鼻息,察驗了黑貓瞳孔,當即明瞭:這是太平攝入過量貓菖蒲麻醉劑的結果。
陸澄在收容所中毒之後,丁霞君提煉和分析過這種針對貓眷的麻醉劑——不致命,但受藥之貓在藥效期結束前,無法醒來。
也就是說,黑貓太平只有在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恢復活動。黑貓無法成爲當下的戰力,【小耗】的神能也無法使用
——毒島光瑞那夥人必定是先拔除了黑貓這個預警器,纔對丁霞君等人下手。
——眼前的人基本是婷婷本人。敵人不可能把繳獲的戰利品歸回陸澄。
但陸澄最後還是問一句,“其他人情況如何?”
——如果眼前是敵人,不可能告知他敵情。
蝙蝠人道,
“丁博士、周綿都陷在毒島光瑞手裏,他們掩護我用猹公佈偶的地行術逃脫,然後我換了蝙蝠人套裝加速離山。
山裏有座五仙廟,是靈脈,也是毒島光瑞的祕密基地,除了女忍者藤光,那裏還有一株詭異的大櫻樹,散發的詛咒,比櫻塚還要恐怖。
——我身上中的就是那株櫻樹的‘天人五衰’。”
有周綿掩護,她纔沒有因爲天人五衰的詛咒過深,成爲瞎子啞巴癱子;
詛咒仍然在向肌體各處蔓延,她又用‘萬年歡’的歌吟暫時壓制了天人五衰詛咒的刻骨痛感,才能保持意識清醒和肢體運動到現在。
“萬年歡”等四情歌都是張家青帝樂師傳承裏千錘百煉的道術,不但入門的門檻低到E級樂師,而且隨着樂師的技藝不斷提高,效果還會越來越強。
陸澄再不懷疑是心智正常的婷婷本人。他已經抱起了少女,直視自己弟子可怕的臉,心裏歉疚。
——當初張先生把婷婷託付給了自己,自己這個做師傅的失職,對不起張先生和婷婷。
“你坐鬼車回茅山,易安和茅山的道長們會盡力驅逐你的詛咒,把你恢復成本來美美的樣子。”
陸澄正要掏出皮夾克兜裏的“鬼車牌”叫車,婷婷淚花漣漣,卻語氣堅決道,
“——師傅……我願意和你……一道冒險。這個時候,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不是累贅。”
不多話,陸澄把B級貓巫面具覆蓋在婷婷的臉上,同時把【酒神】神能轉移給虛擬成神的婷婷。
婷婷飲下一瓶靈光酒,本來衰弱到極點的精神力又提振起來——【酒神】能提升釀製靈光酒的成功率,也能讓持有者最充分地汲取靈光酒力。
“那麼,準備和我一道戰鬥吧。
——我們的目標是把丁博士和周綿救出來,然後脫離。
敵人算作四個——高桌候補毒島光瑞、2A級武人島田芳子、複數B級遊俠藤光、那株邪櫻也可以視爲一個A級巫師。”
陸澄道。
“嗯!”
——婷婷這次仍然給自己雙臂套上了“小花神”、“猹公”布偶,心裏也燃起了強烈的自信。
——老闆居然已經擊退了島田芳子,還分毫無損——在A級收容所大家可是費了老大力氣才剋制那個女人。
陸澄想——牛怪對抗青冥劍妖已經力竭,狗怪被島田芳子的四把螳螂鐮刀切割得遍體鱗傷,都無法續戰。
他再次放出虎形態的鼎妖食神,讓婷婷跨上青銅虎背代步。
鼎妖還可以施放【雷公】之環——但鼎妖食神的重心仍然是防禦島田芳子和青冥劍——那女人多半已經和毒島匯合了。
陸澄又取出了一枚存款1泉的A級天寶金匱——摧毀敵人特異靈光物的萬能道具在手,但裏面陸澄沒有錢了。
他問白貓,“貓還有多少私房錢?借我。”
白貓抓耳撓腮——雖然不情願,但是陸澄掌握了唯一可以從毒島那夥人羅網裏逃生的鬼車,不想依也只好依他。
“四十萬泉。”白貓怯怯道。
“我怎麼記得是八十萬泉?”
陸澄豈止記得,八十萬泉是他親手給白貓分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