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和斯旺牽制住了魔星斯坦尼、湯鍋和九個小丑,但一時拿不下目標,那只有先從馬戲團場外較弱的刀筆拉維妮婭突破。
顧易安正用舊唐的易經給拉維妮婭卜命,
——她使用的是易經最簡單的金錢起卦法,占卜工具就是三個銀元。
——易經一共六十四個卦,每個卦由六個“爻”組成。
占卜需要得出二個卦的卦象,然後研判二個卦的變化。
三枚銀元每投擲一次是得出一個爻,投擲六次得到最初的卦像,再投擲六次得出變化後的卦象。
顧易安先是用銀元投擲了一個“乾卦”,然後又投擲出下一個卦象,太巧了,每一次每一個銀元向上的全部是正面,也是一個“乾卦”。
——到了這個時代,舊唐易學大家已經把易經所有卦像的變化都總結得十分充分了。
易安除了扔銀元時要保持心誠,結論不需要她動腦子,只需要背誦占卜書上相關變化的條目。
她用“多聞C”稍稍檢索背的算命書,脫口而出,
“乾卦變乾卦——胡言連蹇,譯啞且聾。”
——這句舊唐易學大師寫的文言文不要說拉維妮婭,就是現代社會的唐人,比如婷婷,也聽不明白。
“姐姐,是什麼意思呀?”婷婷果然問起來。
“外國人的話聽不懂,翻譯又聾又啞。”
——拉維妮婭的神色一變,她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對於刀筆來說,也就意味着無法念咒。
“看來,還是我們唐國人的占卜準一點,提前把事情算到了。”
易安微笑起來。
——陸澄的B級遊俠黑貓不知何時,已經呲溜爬到了拉維妮婭背後,解除了隱形狀態。
但貓照顧易安的指示,不取拉維妮婭的性命,只是先貼了兩張各是C級萬泉的“茅山禁符”在拉維妮婭的後脖子上。
然後,可以像飛將軍那樣斬斷鋼鐵的冰涼貓爪搭在拉維妮婭的前脖子。
拉維妮婭卻不敢肯定黑貓有沒有殺意。她無法念咒,手捏在塔羅牌上也不敢妄動。
——她只是B級刀筆,負責用塔羅牌占卜出斯坦尼團隊需要的目標所在。
斯坦尼從貓巫面具判斷出陸澄是一個不依賴團隊的獨行俠,顯然是誤判——眼前就是陸澄的同黨。
這種情況腹背受敵的情況,只有等斯坦尼和湯鍋搭救了。
“你睡一會吧,睡醒我們會問你的話。”
易安向拉維妮婭道。
她身邊,張筠亭一隻手套上了C級五千泉的“小花神”,橫起C級三千泉的牧笛“春雨杏花”,鎖定拉維妮婭,吹奏催眠的“海之女”。
——拉維妮婭只是眼皮微垂,手仍然緊抓着塔羅牌。加上小花神和牧笛,張筠亭總計萬泉以上的精神攻擊還不夠放倒這個B級刀筆。
顧易安摩挲了下自己的縛靈B級萬泉補陀白鸚哥。
這隻刀筆白鸚鵡發動了“鸚鵡學舌”,它不只能復讀唸咒,也能惟妙惟肖地模仿樂聲,比如張筠亭的催眠曲。
——“海之女”的精神攻擊又疊加上了一萬泉!
拉維妮婭的手從塔羅牌上鬆了開來,人緩緩地塌拉在椅子上,陷入沉睡,至少在二個小時內不省人事——這個B級刀筆的極限精神力約在二萬泉左右,和顧易安彷彿。
顧易安搜走拉維妮婭的塔羅牌,用正神的精神網絡呼喚馬戲帳篷裏周綿的猹。這土行縛靈浮出馬戲團外,拖着拉維妮婭押向遊樂場外的鬼車。
“我們進去幫老闆。”顧易安發給婷婷一張茅山穿牆符,道。
——巨大的馬戲帳篷裏。
斯旺的女僕阿加莎和馴獸師湯鍋鬥得有來有回。
斯旺則被馬戲團的九個C級小丑糾纏。
——她的A級土系鍊金術繼續發動,岩石肌膚已經從雙臂延展到全身,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籠罩在一副三米高大的岩石盔甲裏。
那些小丑從戲服裏拔出了飛鏢和手槍,可它們的輕武器對穿了鎧甲的斯旺完全無效!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穿戴上了沉重的岩石鎧甲,即便體魄超羣的肌肉女斯旺移動也變得緩慢,她碰不到這些蚊子般飄來飄去,時而上到頂棚,時而竄入觀衆席之間的遊俠。
——飛鏢和手槍不管用,那就對這個靶子上更猛烈的炸彈。
小丑們又從褲腰帶裏掏出一個個萬聖節南瓜燈般的小球,扔向大象般挪動的斯旺。
每一枚南瓜球的外殼下其實都是不遜於下木炸凌波咖啡館的炸彈。
斯旺不是遊俠,一枚南瓜球都閃不了。
“轟!”,“轟!”
火光和煙霧籠罩斯旺的全身,並且蔓延向整個馬戲帳篷。
馬戲團裏響起人們絕望的尖叫和啼哭!帳篷門被鎖死,他們都出不去了。
“我煉成的鎧甲有這個星球‘基岩’的強度,是不可撼動之物,火山、地震、水流都無法改變基岩。
——你們這些煙霧彈連我的皮毛都傷不了!”
煙霧裏,斯旺向小丑們怒喝。
她的立柱般的石手從煙霧裏陡然拔出,瞎貓逮死耗子,抓到挨自己最近的那個小丑的腰。
“咔嚓”,她的石手把這個小丑連腰擰斷。
馬戲團裏的人,尤其是小孩,更是哭得意識模糊,他們都分不清誰是好人還是壞人,都無比兇殘冷血。
——斯旺擰開的這個小丑也沒有血流出來,斷裂的軀幹流淌着綠色的植物汁液,擰斷這個小丑就像扭斷一枝柳條。
“傷不了你,可以傷下面的高級動物——向觀衆們分發南瓜球吧。哈哈哈,哈哈哈。”
被陸澄驅趕到舞臺上的斯坦尼道,他那隻被陸澄切斷的手,已經重新從嬰兒尺寸長回了成人尺寸。
炸不死斯旺,剩下的八個小丑就向臺下的觀衆扔南瓜球!
“白貓,開門疏散觀衆!
周綿,幫助斯旺,攻擊小丑!”
陸澄下令——終於到了用周綿的時刻。
而他的身後,本來追逐那隻白鼯鼠的飛將軍棄了目標返回,疾光般掃向小丑們向觀衆胡亂拋擲的南瓜球炸彈。
——亞音速的飛劍,就像一道青色的霞帶在馬戲團的帳篷裏環繞,串珠子那樣,串起八枚南瓜炸彈,引開和承受了爆炸。
然後,本來絕望的觀衆們的腳下,一團巨大的黑影蔓延開來,充斥了小半這個可以容納數百人的演出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