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妖族的加入後,戰況欲烈。
無念宗內,全宗上下張燈結綵,滿眼的紅色。
鸞鳥族妖王放言,待裘子晉與明琦玉大婚之後,他們族將會以舉族之力相助,屆時二方合力,定能一舉將提天魔尊殲滅。
然而在此之前,他們鸞鳥族已經撤兵,再不會出手,多管無念宗一步。
他們這是在逼裘子晉做出抉擇。
…………
書房裏,明琦玉款款而入,目光深情的上前,欲替裘子晉按揉肩膀,卻被裘子晉閃身躲了開來。
明琦玉改爲揉了揉手腕,笑意不減:“晉郎,還在猶豫?”
裘子晉閉眼運轉靈氣,調養受傷的身體。
明琦玉靠近了,貼近了裘子晉身邊,笑意盈盈:“我看無念宗內弟子死傷慘重,無念宗就是有你撐着,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吧?無念宗一倒,修真界將再無勢力能與提天對抗,屆時生靈塗炭,可是晉郎願意看到的?”
她說着,貼進了:“再者,晉郎便願意親眼看着無念宗弟子,看着…岑岕師弟,死在晉郎面前?”
她說到岑岕二字時,明顯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絲莫名的情緒。
裘子晉仍舊沒有答話,但明琦玉看的清晰,她提到“岑岕”這個名字時,裘子晉的眼神兀的一沉。
她無聲的勾了勾嘴角。
拍拍手:“晉郎近日勞累,可要注意休息。至於提天魔尊那邊……若是撐不住,晉郎可莫要硬撐,以免搭上了這些師兄弟的性命。”
裘子晉眉頭緊鎖,雙脣隱隱有泛白之意。
明琦玉臨出門前,還不忘最後加上句:“這次魔修進攻,晉郎雖然擋了下來,但也負了傷,下一次,下下次,晉郎可還有信心,能抗的下來?”
直到她走出老遠,這話卻還始終飄蕩在裘子晉的腦海中。
他忽然起身,召來了弟子,捏着額頭,沒來由的問了句:“他近日可好?”
裘子晉雖然並沒有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但根本不用他提,那弟子都知道裘子晉說的是誰。
往日的回答,無外乎“好”,“師兄無礙”。
但這次,他卻難得的遲疑了,直到對上裘子晉銳利的眼神,他才吞吞吐吐的答:“回宗主,岑岕師兄他……他……”
裘子晉眼神猛地一緊,死死的落在通信弟子的臉上,目光如炬,滿是焦急:“他受傷了?”
“不不不,”那弟子倉皇搖頭,“是……是……”
“快說!”裘子晉是真的着了。急
那弟子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一股腦:“岑岕師兄一週前便消失了!”
裘子晉猛地站了起來,渾身上下壓不住的焦急。
便聽那弟子繼續道:“師兄說,他去取一物,能斬殺提天魔尊的一物。”
“簡直胡來!”
…………
岑岕渾身是傷,跌跌撞撞跑出了水宮,手中,卻緊緊握着一把劍。
身後傳來震天的龍鳴怒哄:“出了這個門,你便再也別想進龍族水宮之門!”
岑岕握劍的手不住的發顫,淚水混合着血水滑落,滴落在劍身,濺起一朵朵水花。
直到逃出許遠,他才彷彿脫力一般跌落在地,咬着脣不斷喃喃道:“對不起,父親……是孩兒不孝……”
…………
裘子晉是在戰場尋到岑岕的。
他尋到少年的時候,少年正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的時候,裘子晉仿若渾身血脈倒流,心臟彷彿停止跳動。
哪怕魔族入侵,裘子晉都沒有一刻如此時一般的害怕、恐懼。
好在少年沒有死。
那中死灰復燃的巨大喜悅,他這輩子都將永遠銘刻在心。
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他自己,超過了宗門,超過了全天下人。
他一生除了修煉,活的實在只能算的上稀鬆平常,生命中唯一那抹亮色,便是岑岕。
他護天下蒼生,以命相搏,只爲護心中一人。
…………
全無念宗,都爲岑岕迴歸的消息所振奮。
原因無他。
岑岕,竟尋回了一件神器。
是上古彌留的一把神劍,名喚寒水。
傳言執此劍者,能擁有斬殺神明的力量。
區區魔尊,於此劍面前,更是如同螻蟻,完全不值一提。
一時間衆人士氣高漲。
岑岕醒來的時候,裘子晉便正陪在他身邊。
一見到岑岕有所動作,裘子晉立刻起身,圍了上去。
“怎麼樣,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裘子晉皺着眉頭,緊張不已。
岑岕緩了許久,才終於看清楚了裘子晉的模樣,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裘子晉的問題,而是追問:“劍呢?”
裘子晉掀開了岑岕裏側的被子,神劍正安靜的躺在岑岕身側。
岑岕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他將劍鄭重其事的交到了裘子晉的手中。
他忍着咳意,輕喘:“阿晉,此劍寒水,能克提天,你拿去。”
裘子晉沒有問岑岕神劍的來由。
他緊緊的握着劍,手背上青筋暴起,聲音沙啞:“你放心,我定會擊退提天。”
但下一句話他卻沒有說出來。
護你周全。
岑岕傷的很重,他艱難的喘着氣,面色蒼白,眼中卻帶着光彩。
他道:“你不要答應她。”
你生來便該翱翔於天際,不該受他人桎梏。
裘子晉握着劍,眼中的神色又深了幾分。
裘子晉握着神劍上了戰場,岑岕身負重傷,自知無力於戰場,便只好暫退於幕後。
他恢復的越快,才能更好的上戰場,同裘子晉並肩作戰。
岑岕本以爲,以裘子晉的修爲,再加上神劍寒水的相助,擊殺提天,應當不在話下。
但他流連病榻的這數日,不僅沒有聽到勝利的消息不說,傷亡弟子的數量,不減反增,實在反常。
莫不是裘子晉出了什麼事?
岑岕關心則亂,身體尚未好利索,便跌跌撞撞的下了牀,尋着裘子晉而去。
一路山,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卻萬萬沒有料到,是他的寒水出了問題
“子晉,這神劍根本就沒有劍靈,發揮出的實力不過十之一二,只要有了劍靈……斬殺提天根本不在話下!”苟流熟悉而又焦急的聲音穿透硃紅殿門,傳入了岑岕的耳中。
事關神劍,岑岕頓住了腳步。
裘子晉沒有答話,苟流獨自說的激動:“這神劍乃是蛟龍一族的聖物,岑岕既然能得到,他必然和蛟龍一族脫不了干係。”
“只要注入了蛟龍的精血,便能叫神劍活過來!我們去找岑岕,他必然有辦法”
苟流說的正激動,卻被裘子晉嚴厲打斷:“閉嘴,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苟流自然沒有這麼快便屈服,他言之鑿鑿:“可你若不鬆口,鸞鳥族那邊定不會再出手了,單靠你我,能撐到幾時?”
“不過只是精血,讓岑岕取些出來,助無念宗度過此次危急,之後無念宗欠他的,我們再一一補上,這不好嗎?”
“我說閉嘴!”裘子晉眼中顯然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怒意。
“怎麼,你心疼了?”苟流冷笑,“你以爲我就想這麼做?可是我們還能怎麼辦?我只恨我這廢物身體無用!
倘若我的精血派的上用場,別說是我的血了,便是抽皮扒骨,要我性命,爲了無念宗,爲了天下蒼生,我也義不容辭。”
他頓了頓,語氣稍緩,勸阻:“眼下乃是生死危機時刻,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裘子晉狠狠拂袖,震的苟流連連後退,眼中一片漆黑:“我說,此事絕不準再提!”
“裘子晉!”苟流眼中也帶上了不解。
就在二人囂張跋扈,劍拔弩張之際,岑岕忽然推門而入,清冷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不過區區精血。”
他頓了頓,做出了堅定的決定:“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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