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爺瞥了一眼長孫無忌，雙目噴火的離開。
長孫無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嘆了一口氣：怪我嘍？
老程雖然給秦侯爺添堵，點看到他和長孫無忌在對話，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就知道這裏面有事。
當天夜裏就拉着秦侯爺喝酒。
“長青，不能動老狐狸，哪怕他想謀反，你也不能動他。”
老程壓低了聲音，親手給秦侯爺到了一碗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句大不敬的話，等別人走了，你想怎麼拿捏他就怎麼拿捏他！”
“謝程伯伯提醒。”
秦侯爺發現，真正對他好的，在大唐的文武裏面，也就是馬三寶和老程了，別人都是各懷鬼胎。
“你這娃兒靈性，程伯伯不和你說太多，你自己也懂，在忍幾年吧。”
“程伯伯，如果陛下出海的時候，把他帶走怎麼辦？”秦侯爺突然問。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老程故作神祕道。
“當然是真話。”
“你有點瞧不起你老丈人了。”老程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如果在海上皇后娘娘要是沒了，那長孫無忌也不能活着回來。陛下的陵墓正在修建，俺老程自告奮勇的挑了一個靠近陛下的坑，陛下同意了。可圖紙上還有一個紅筆畫出來的坑，是給長孫無忌留着的。”
“你的意思是……”
“不用你動手，就老狐狸乾的那些事兒，皇帝會不知道？”程老流氓拍拍秦侯爺的肩膀，“年輕，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朝堂的道道。老狐狸是陛下給下一任帝王留下的福利。老狐狸一倒臺，別管有理沒理，新皇肯定就會藉機對關隴發難。關隴集團不是一下子就能倒臺的，不大開殺戒一代人根本做不到。畢竟八九百年的底蘊在那擺着。”
“所以……我沒事又給自己找事兒了？”
“錯，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老程一臉嚴肅，“不過也還好。如果老狐狸能棄暗投明，也算是你的功德。但俺老程覺得夠嗆！老狐狸可不單純的想做宰輔，他有曹孟德之心！你看他支持完李承乾和李泰，還準備支持李恪就能看出來。”
“那你爲什麼不勸諫？你要彈劾外戚專權啊。”
“長青，伯伯我只是人渾，但不傻！這話魏徵都不說，俺老程會說？滿朝文武哪個不知道長孫無忌纔是關隴之首？你看誰彈劾他了？你以爲陛下對俺老程的信任是哪來的？就是因爲俺老程該看得看，不該看的不看。”
“我有點明白了。”
秦侯爺想到了某羅弘曆和和胖胖，和胖胖就是弘曆留給兒子的福利，但是他兒子殺人太心切了，沒把和胖胖給玩明白。
“這件事就作罷。”老程抿了一口酒，“長孫衝不是啥好鳥，動不了長孫無忌，你可以動他兒子。悄悄的告訴你，長孫沖和晉王不和。”
“程伯伯，我怎麼感覺你在給我挖坑？”秦侯爺斜着眼睛看着老程，“你會這麼好心？”
砰！
老程狠狠一拍桌子，“你這娃兒，好不知好歹。今兒給俺老程立個字據，俺老程大婚之日，你把紅毯從皇宮給俺老程鋪滿全長安城！煙花爆竹的庫存全都給俺老程放了！”
“……”秦侯爺：呸，不要臉！你結婚又不是我結婚！
迫於老程的淫威，秦侯爺最終屈服了。
老程親手寫了契約，很“貼心”的幫秦侯爺簽字，然後一臉“慈祥”的攥住秦侯爺的手，在契約上畫押！
走出老程的營帳，秦侯爺看着自己沾滿墨汁的掌心，仰天長嘆：小混混遇到大流氓，只能認栽！
時間過的很快，封禪大典要開始了。
遵照秦皇漢武定下來的規矩，開始祭地。
在映佛山的山頂，有一處巨大的祭臺。
天圓地方，所以祭臺是正方形的，代表着大地。
李世民從祭祀的前三天開始，就沐浴焚香，沒有喫一口葷腥。
一清早，就換上祭祀的服侍，帶着文武百官登上映佛山。
整個大典都張豔肅穆，也十分無聊。
因爲這裏是李世民的主場，其餘人最多也就是陪襯，整個典禮的時間很長。
孔穎達親手撰寫的祭文，大唐第一槓精魏徵，親自宣讀。
爲什麼要選魏徵？因爲魏徵是御史言官之首，魏徵說可以，御史言官纔不能反抗。
不然你以爲李世民會這麼愉快的泰山封禪？五姓七望也不是喫乾飯的，秦侯爺當初只是壓制，沒有讓五姓七望徹底服輸。在實際記載着，李世民一直被五姓七望壓着，沒有泰山封禪，到了李治當皇帝的時候，還是許敬宗幹掉了長孫無忌，李治才能安心去泰山封禪的。
禮炮，是十尊弧度虎蹲炮，連續燃放了九響，寓意是九五之尊，大衍之數。
隨後，有人抱上來煙花爆竹，又是一陣燃放。
祭地大殿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才結束，李世民一直都是情緒高昂，想了一輩子的事情終於實現了。
中午連飯都沒喫，秦侯爺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好不容易熬到了封禪結束，這纔像是解脫了一樣。
申虛子在燒完祭祀用的符咒之後，用龜甲又卜了一掛，高呼大唐盛世，文武百官也隨着申虛子大呼三聲。
映佛山有佛堂，那必須也要有道觀，在之前申虛子就已經建好了道觀，裏面供奉三清和真武佑民天君相。
還單獨的空出來一個大殿，用來供奉平陽昭公主畫像，申虛子也十分懂事，請求皇帝敕封平陽昭公主，並泥塑金身。
李世民自然是樂意至極，叩拜三清之後，以真武佑民天君的身份，追封平陽昭公主爲太皇星府開元司化真武耀唐元君。
秦侯爺聽到這封號正了正衣襟，走到李世民近前，對着李世民行了跪拜禮，禮數三次。
“平陽姑姑在天有靈，一定會武耀大唐，一定會爲陛下及子孫後代開創的盛世，感到驕傲。天可汗陛下，聖明！”
李世民沒想到，秦侯爺會行此大禮，但想想也明白，秦侯爺出聲的時候雖然不記事，但對平陽公主一直有不一樣的感情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