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東衍不知道秦爵爺動用了什麼手段。
但所有人都似乎都看到佛光普照了。
白馬寺的主持大和尚，立馬帶着衆人對着辯機參拜，並高頌佛言。
路東衍信嗎？
肯定是不信的，但凡是也講證據，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辯機大師，你怎麼知道我是吐蕃來客？”路東衍一陣好奇。
“阿彌陀佛，小僧剛剛誦讀經書，偶得佛祖傳音，傳我一套不世經法，還言小僧在大唐的功德已滿，應該走出國門，去教化衆生。”
辯機瞥了一眼路東衍，特喵的你穿着打扮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走在馬路上，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吐蕃人，都不用小僧和秦爵爺作弊的。
路東衍震驚了，難道真的是佛祖傳經嗎？佛教真這麼牛逼？
“佛祖剛說完，秦爵爺就帶着施主來了，這難道不是機緣嗎？”
秦長青發現，辯機也是天生的演員，如果不知情的話，恐怕自己都信了辯機的鬼話。
路東衍激動了，差點都給哭出來。
“快，禮物，禮物！”
路查明慌忙的取出來一對玉佩，“大師，這是吐蕃國的國寶級玉佩，請您務必收下。”
辯機看都不看玉佩一眼，“出家人，不需要金銀細軟！”
辯機看到的第一眼，覺得這玩意兒不值錢，玉佩這東西在大唐很不值錢的好不好？
但路東衍不知道啊，還以爲辯機的修煉高，視錢財如糞土。
當即不斷的點頭捧辯機，“辯機大師，您讓我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隨後，衆人就在藏經樓裏落座，白馬寺的主持像極了一個小迷弟，充當起下人，給衆人準備清茶。
至於所謂的金光，無非就是鏡子的反射光罷了，再加上藏經樓裏面本身光線就十分昏暗，不仔細看根本不容易被察覺。
路東衍父子不是兩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一位苯教的高僧，名叫寕採尼馬！
他就很看不慣辯機裝逼的樣子，他自己就是所爲的“高僧”，對這些騙人的小伎倆門清。
所以，他不相信辯機小小年紀就是得道高僧。
另外，路東衍父子帶着寕採尼馬來這裏，也是有意要試試辯機的道行。
“大師，這是我部苯教的一位教衆，名叫寕採尼馬，他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請教大師一番。”
“請教算不上，大家相互學習而已。”
辯機也不慌不亂，他可是盡得玄奘真傳，沒理攪三分的本事十分牛逼的。
當你的水陸佛法大會，就是玄奘和辯機，兩個人力壓羣僧，奪得了水陸佛法大會的頭籌。
“大師，敢問法到底怎麼悟？”寕採尼馬開口就放大招，惹來辯機一陣不悅。
“悟，在心！如果只沉浸在教本之中，只會想清素的和尚那樣，無法尋得解脫之道。”
辯機不慌不忙，“就好比岩石，死生起滅不停，怎麼還會是岩石呢？因爲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死生死滅，是你，還是岩石呢？肉眼和佛眼，看事情是不同的，這就是法的一種！”
“這……”
寕採尼馬一陣語塞，開始交鋒，就被辯機給按在地上摩擦了。
但不甘心還是不甘心的，“敢問大師，領悟出來什麼了？”
“佛祖顯靈，傳我《大般若歡喜禪明境經》，一部三十六卷！”
“歡喜禪？”
寕採尼馬當即大笑着搖頭，“原本以爲大師已經看透了色相，想不到大師還是看不透啊！大師，歡喜禪是什麼大家都知道，難道大師就是此等粗俗、淫賤的高僧嗎？”、
“佛法萬千，存在就有一定的道理，你不能因爲個人的喜好去否定他的存在。
歡喜禪也是佛法的一種，當年觀世音菩薩，不一樣也是以女生相普度衆生嗎？
觀音大士傳世的心經裏面，不一樣說相即是相，也是無相嗎？”
辯機拿出一盒華子，放在茶桌上，“我像抽菸就抽菸，我想喝酒就喝酒，這叫大智慧。佛法講究看破紅塵，看破萬相，色相也是萬相的一種。這個修煉法門並無可恥之處。相反，那些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施主，纔是被人不恥的！”
“你放屁！”
寕採尼馬急了，“菩薩是看破了萬相。你是沉迷此道，這有可比之處嗎？”
“都說了，這是修煉的法門。菩薩是看破得道，小僧是在看破的路上，難道小僧要走菩薩修行的路，都不行嗎？難道你現在修行的路，就不是菩薩們走過的？”
辯機拿出一支菸，吹了幾下火摺子，“酒色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寕採尼馬懵逼了，這不科學啊！
很明顯就是一個花和尚，咋就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了？
寕採尼馬不服，表示自己不服，“大師，幡即幡，風非風，動不動，行卻行。”
辯機一笑，這都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玩剩下的，你拿大唐的東西來給我出題，你是不是有病？
“小僧，拈花一笑，微露一滴，渺見海，花聞天。”辯機不緊不慢的回答，其間還抽了一口華子，爽的一批。
“大師，從哪來，到哪去？”
“小受自生來，自渡去。”
“敲三更，一尺杖！”
“鍾九聲，十層塔！”
“……”
兩個人你來我往，有去有回，辯機的反擊也開始了。
幾句話，就把寕採尼馬玩弄於鼓掌之中，要說參禪打機鋒，就算是天竺的高僧，都沒有中原的和尚牛逼。
最終，當寕採尼馬被辯機懟的是生無可戀的時候，突然悟了。
他寕採尼馬算高僧嗎？肯定是不算的，無非就是覺得辯機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辯機要去吐蕃，誰也攔不住，寕採尼馬也不是個純種的和尚，那怎麼辦？
就看見寕採尼馬對着路東衍輕輕一躬身，“大人，小僧願拜辯機大師爲師，精心研習《大般若歡喜禪明境經》，還望大人成全！”
於是，辯機搖身一變，成了寕採尼馬的老師，路東衍一看寕採尼馬都認可辯機了，就更加確定辯機是大師中的大師了。
“辯機大師！”
路東衍站起身，對着辯機雙手合十，神色十分虔誠，“還望大師前往吐蕃，言傳身教，統一吐蕃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