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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記憶中畫面閃爍。
整個村莊的人，都被教廷殺了個乾淨。
如此恐怖的一幕將還在襁褓中的許婉瑩嚇壞了，不停的啼哭着。
將痕跡清除之後。
教廷的高手們就飛速撤離。
然而，兩天過去。
許婉瑩仍然大哭不止，不喫不喝。
生命也有了虛弱的跡象。
不得已，大主教威廉直接使用神通手段，將許婉瑩的記憶封印了起來。
從那以後。
許婉瑩徹底忘記了腦海中的陰影。
成爲了教廷之中的聖女，口中也滿是教廷的那一套仁慈，神聖的措辭。
沒有了半點牽掛。
她體內的神聖之力，日益暴漲。
很快，就成了整個教廷之中，大名鼎鼎的東方聖女。
無論是外表，還是德行，又或者是神聖氣息，都沒有半點瑕疵！
“不！！！”
許婉瑩看着腦海中的一幕幕，痛苦的顫抖着。
兩行淚水，順着眼角流下。
任鋒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幕，一雙眼睛古井無波。
此刻，許婉瑩無非只有三個下場。
要麼接受不了記憶直接崩潰，成爲一個漂亮的傻子。
或者直接心碎而死。
要麼就是銘記心中仇恨，破後而立！
對於任鋒而言，許婉瑩的下場究竟如何，並不重要。
他是殭屍，是魃！
普通人生離死別，在任鋒眼中並沒有多大感觸。
除非任鋒的信徒。
否則任鋒可以隨意冷眼旁觀別人的生死。
不過此刻。
任鋒還是希望，許婉瑩能夠接受現實，破後而立。
只有這樣，她才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幫助。
此刻。
許婉瑩依然在抱頭痛哭。
一幕幕往事浮現，許婉瑩似乎根本無法接受。
臉上的神聖之色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猙獰！
貝齒緊緊咬着紅脣，鮮紅的血液順着嘴角急速流淌！
因爲記憶初開。
她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自己只是一個月新生兒的時候，有多麼幸福。
剛出生時，父親開心的像個孩子。
母親將她小心翼翼的呵護在懷中，細心哺乳。
然而，隨着威廉的出現。
一切都變了！
血，滿眼都是血！
看到父母臨死之前，兩雙眼睛仍然充滿遺憾的看着自己。
許婉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裂了。
“咔吧！”
一聲脆響。
天使之心，竟然生生裂開！
一口心頭血從許婉瑩嘴中噴出。
然而此刻的她，卻枉若未覺！
雙眼如同餓狼，死死盯着威廉，滿是復仇的火焰。
滔天的戾氣，從她身上爆發！
“我的父母……”
“教廷，竟然瞞我二十年！”
“枉我還自詡教廷聖女，真是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呃。”
許婉瑩仰天嘶吼，急怒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天使之心，已經崩碎！
此刻的她，危在旦夕！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做墊背！”
許婉瑩看向一旁的威廉，眼中怨毒之色大勝。
此刻的許婉瑩，哪裏還有什麼章法？
再加上她的天使之心已經崩碎，天使之力早已無法使用！
但是，滔天的恨意，卻依然深深的刻在許婉瑩腦海之中。
此時的她，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磚石，像瘋了一般，朝着威廉燒焦的額頭砸去。
“鐺！”
一聲金鳴般的聲音傳來。
威廉此刻雖然已經被控制，但好歹也是教廷的大紅衣主教。
身體防禦自然不是區區一塊普通的石頭，就能砸破的。
而且許婉瑩已經沒有了天使之力。
天使之心崩潰，生命危在旦夕！
可就算如此。
許婉瑩卻宛如失了智一般，只是僵硬的重複着動作。
她的攻擊沒有傷到大主教一分。
相反，手卻已經被尖銳的石頭棱角磨出了鮮血。
終於。
咔嚓！
石頭在反覆敲擊之下，直接破碎了開來。
許婉瑩無助的癱坐在地上，雙眼之中清淚直流。
此時的威廉，看到事情已經敗露。
臉上虛假的仁慈早已消失不見。
反而是猙獰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黃皮狗始終養不熟！”
“來吧，殺了我爲你的父母報仇！”
“爲了教廷的光輝，我無怨無悔，就算是再來一次，我也依然會這麼做！”
“可惜，你現在連殺了我都做不到。”
“無能的黃皮狗，我真爲你感到悲哀。”
似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威廉不再顧忌，一句句話宛如殺人誅心！
“師父，他們……”
封靈兒疑惑道。
任鋒做了個禁聲的收拾，伸手一指。
一道金芒射入封靈兒的眉心。
這道金芒，是關於許婉瑩的記憶。
片刻之後，封靈兒也知道了許婉瑩的過去。
看着無助的許婉瑩，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許婉瑩也是個可憐人啊。
甚至比自己，更要可憐很多。
自己最起碼知道，仇人是誰，還有一絲報仇的機會。
可是她呢？
被封印了記憶，足足爲仇人效力了二十年！
到最後記憶解除，卻連親手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給，用這個。”
最終，封靈兒看不下去了。
手中火麟一背，將劍柄遞向許婉瑩。
許婉瑩茫然的看了封靈兒一眼。
“謝……謝謝。”
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之前的仇敵，向自己伸出援手。
這個結局，在許婉瑩看來。
着實有些可笑！
在許婉瑩握住火麟的瞬間。
威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恐懼。
他現在無法行動，再加上受了重傷。
就算是一個凡人，拿着上品靈器也可以輕易破開他的防禦。
“不，你不能殺我！”
“你要記住，他們只是生下了你。”
“而真正撫養你的，是教廷，是我懂嗎！？”
生死攸關之下，威廉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呸！真是不要臉！”
封靈兒輕啐一聲，看着威廉的眼神冷意連連。
人家本來有一個完美的童年。
結果被教廷毀了個乾淨。
如此也就罷了，還將她的記憶封印，讓她做了二十年的傀儡。
此等作爲，竟然還說的如此富麗堂皇？
還真是“仁慈”！
許婉瑩並沒有迴應威廉的話。
只是徑直的走到威廉身邊，雙手如同機械般擡起。
“撲哧！”
“撲哧！”
一劍，又一劍。
紮下，擡起，循環往復。
威廉痛苦的慘叫聲傳來，卻根本無法動搖眼前這位曾經的天使、聖女復仇的決心。
此刻她沒有明確目標。
威廉身上的每一處，都是她的目標！
不知過了多久。
威廉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漸漸的沒了動靜。
被亂劍活活插死的大紅衣主教，恐怕在教廷的記載之中，威廉也算是第一位。
“謝……謝謝。”
許婉瑩雙眼無神，艱難的走了兩步，將火麟劍放在封靈兒的手中。
就在這一瞬間。
許婉瑩宛如失去了支撐，身子向着一旁倒去。
任鋒看到向着自己倒來的許婉瑩，眉頭微微一皺。
他本想讓開。
但是最終，任鋒還是沒有這麼做。
輕輕擡起手，將許婉瑩接住。
此刻，任鋒自然知道。
在威廉死後，許婉瑩已經失去了支撐的動力。
本來天使之心崩碎，就是她的生命盡頭。
但是強烈的復仇之心一直支撐着她堅持到了現在。
“唉，將她葬了吧。”
任鋒輕嘆一口氣，輕聲道。
然而就在這時。
許婉瑩怔怔的看着任鋒，嘴中輕輕呢喃。
“我不甘心。”
“讓我成爲你的子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