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荒古傳來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飄向遠方。
在夏語嫣疑惑的眼神中，力量竟然沒入到泰山之中，而後消失不見。
封印之門上的縫隙，也消失不見。
夏語嫣一邊屠戮着怪物，一邊觀察泰山。
可讓她失望的是，任何特殊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團力量與泰山，究竟有什麼聯繫？”
“一定發生了什麼，只不過我感知不到！”
琢磨了半天，夏語嫣也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只好全神貫注的投身到與怪物的戰鬥中去。
轉眼間，又是半天的時間過去。
林缺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白髮老者。
俊朗的容顏消失不見，一張臉上滿是褶皺，就連筆挺傲然的身姿，也佝僂下來。
哈迪斯面露喜色，淡淡一笑。
“林缺，支撐了兩天的時間。”
“你的生命力之頑強，還真超出了我的想象。”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地獄之魂！”
大戰了這麼久，哈迪斯終於動用了他真正的殺招。
本就是夜晚的天空變得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地獄之門再次暴動，魔氣洶涌而出，在哈迪斯身前凝聚。
不多時。
西方地獄界的本源之力，與哈迪斯曾經吞噬過的億萬冤魂的聚合體融合到一起，顯化在虛空之中。
“吼！”
那怪物面目猙獰，雖有人身，但並沒有五官。
渾身上下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
那些眼睛同時鎖定住林缺，要將這個人類碎屍萬段！
咻！
怪物跨過虛空，帶起一陣腥風。
陰冷的氣息，頃刻間便席捲整個戰場！
就連受到波及的人都感覺頭皮發麻，更不用說被那怪物鎖定的林缺！
林缺心頭大駭，全力施爲，再次從六道輪迴法則中攫取一大股力量。
嗡！
虛空震顫，法則之力凝聚成一道流光溢彩的手掌。
不但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還將怪物這凌厲的一擊完全擋下。
噗！
林缺受到反震之力，一口鮮血噴出，氣息再次萎靡幾分！
而後，他死死的盯着哈迪斯，一顆心沉到谷底。
力量消耗的太過巨大，他現在已經無法支撐地獄之門的開啓！
一旦地獄之門關閉，那些怪物便再也沒有冤魂抵擋。
在如此規模的怪物圍攻下，其他人的力量早晚也會耗盡，下場便是全軍覆沒。
都不再用這些主神出手！
哈迪斯與他對視，一點也不着急。
“哈哈！”
“林缺，你不是沒有逃走的機會。”
“但是你放棄了，非要做無謂的掙扎。”
“現在，你還有什麼辦法？”
“不光是你，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要死！”
“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
危急關頭，林缺看向遠處的一道窈窕身姿，沙啞的聲音響起。
“莫甘娜，幫我！”
莫甘娜翅膀扇動，一掌擊退索爾，扭過頭來，瞬間便看出了林缺處境，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他的眼神，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讓林缺感到陌生。
“林缺，你解開封印，對我有恩。”
“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甚至爲了你不惜與主神對立。”
“如今封印徹底解開，我也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我要走了。”
林缺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莫甘娜如此絕情。
“莫甘娜，你在我的身體裏待了這麼長時間。”
“莫非對我，就沒有一點其他的感情嗎？”
“比如說，戰友之間的羈絆。”
聽到這話，莫甘娜猶豫了。
可這猶豫只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她便搖了搖頭。
“合作而已。”
“直白點說，就是互相利用。”
“何來感情可言？”
“更何況，踏上成神之路，便再無感情可言。”
“你早晚也要走這一步。”
林缺強行壓下心底的失望，並沒有再勸阻。
莫甘娜說的沒錯。
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本不應該從對方身上奢望什麼。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林缺的生機消耗速度，陡然加快幾分。
身後的陰間之門，開始黯淡下去。
危急時刻，林缺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索爾與哈迪斯，都沒急着進攻。
這種拋棄的戲碼，是他們最喜歡看的。
沉吟良久，林缺猛的擡起頭來。
“莫甘娜，我們可以再次合作。”
莫甘娜皺起眉頭，淡淡的說道。
“合作？”
“你尚且自身難保，又能給我什麼？”
林缺嘴角微掀。
“彼岸花。”
成爲地獄界的主人這麼久，他也瞭解到很多關於陰間的祕辛。
彼岸花，凝結了整個陰間的本源，是名副其實的大道本源至寶。
而且在這寶物之上，還承載着大夏陰間，上萬年來，一段不可言說的祕密。
這祕密涉及到三界的穩定，具體是什麼，他不清楚。
但他了解莫甘娜。
這位黑暗天使，本可以成爲像米迦勒一樣的存在，站在奧林匹斯之巔。
但她不願入天使聖殿。
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想擁有絕對的力量。
彼岸花，就可以替代天使聖殿，幫助她達到那種高度。
林缺早就明白。
以莫甘娜的強大，仍舊甘心屈居於酆都城中。
一方面是因爲林缺的封印，更多的原因，是她想要找到這種寶物。
果不其然。
聽到彼岸花三字，莫甘娜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渴望。
“彼岸花在你手中？”
林缺苦笑着搖搖頭。
“不在。”
“那你知道彼岸花在哪？”
“不知道，但我一定可以爲你尋到。”
莫甘娜沉默下去。
她覺得林缺瘋了，可她竟然不想拒絕。
林缺是地獄之主，而且是創造過無數奇蹟的男人。
若說這世上有誰可以找到那種寶物，非林缺莫屬。
更何況，她的心，其實剛剛就被林缺的話觸動。
山川草木尚且有情，更遑論一位天使？
揉了揉光潔的額頭，莫甘娜絕美的臉上滿是無奈。
她搖搖頭。
“我也瘋了。”
“放開對你身體的控制！”
話音落下，莫甘娜放棄了脫身的想法，不再去管索爾，十二翼張開，朝着林缺俯衝而下。
林缺淡淡一笑，閉上眼睛。
片刻之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中，注入了又一道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