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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不怒自威,兄弟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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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女子難免害羞嘛。”賽華佗朝穆悠揖手道:“不知明府突然到訪,所爲何事?”

    “哦,沒事兒,就是來看看。”穆悠一手搖着扇子,一手抓起藥櫃上的藥丸聞了聞:“賽大夫最近生意如何啊?”

    賽華佗眼神慌亂地朝櫃上瞟去:“呵呵,還行。”

    “這是什麼?”

    “呃……男子壯陽的藥丸。”

    穆悠眉頭一皺,瞟向桌上的銀兩:“一兩銀子?”

    賽華佗聽穆悠如此一問,頭上不禁虛汗直冒:“賽某知錯了,請明府再給一次機會,這個醫館耗了我半輩子心血,我……”

    穆悠凝視着他的眼睛:“你做了什麼?”

    “賽某有愧,平日裏有些人來看隱疾,我就開的價更高一點。”

    穆悠臉一沉:“就這?”

    “哦,還有,有時候就想多賣幾副藥,我就會算着藥量,把病程時間拖長一點。”

    穆悠在屋裏踱着步,觀賞着牆上病患送的匾額,也不答話。

    “還……還有,這些匾額中有些是我自己做的。”

    “哦。”穆悠應道,又在他藥櫃前翻看起來。

    “還有……我有些藥材都是多年的陳藥了,有些草藥生了蟲,長了黴,我就洗了曬乾了又用了。下次絕不會了。”

    穆悠面無表情:“繼續。”

    “哦,還有,去年我給田源的治風寒的藥里加了點巴豆粉。呃……還有一次夜裏下大雨,有人找我出診,我懶得起牀,就沒理……”

    穆悠拉了張凳子坐下,平靜地盯着他。

    賽華佗嚥了口唾沫,臉一紅:“哦,還……還有一件事我也禽獸不如。前年二月初,我下鄉去尋藥材,順道給喜鵲嶺陰坡裏一個阿婆診了病,她家窮沒錢,我見她兒媳婦還有幾分姿色,就讓她……讓她陪我睡了抵了藥錢。呃……就這些了,我真的再沒幹別的了,還請明府恕罪。”

    穆悠來了興趣:“你睡了人家兒媳抵藥錢,不怕人家兒子回來找你算賬?”

    賽華佗筆直地站着,低頭道:“她大兒子死了快兩年了,就剩婆媳兩個人在家,那阿婆本就是個癱子,在她小兒子死後也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我就……”

    “就趁人之危?”

    “明府恕罪,請明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

    穆悠用扇子朝上一指:“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悠着點就好。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算賬的。你應該也聽說了吧,端午節那天我要搞一場龍舟賽。”

    賽華佗見穆悠轉了話題,總算舒了口氣:“聽說了,如今到處都在傳這事兒哩。”

    “到時候人員聚集,不管是爲了搶佔有利位置看比賽,或是爭搶喫食,總有人受傷的可能。亦或是有人一時激動,也或可發病。到時候我需要城中的醫館抽出一批人來在現場設幾個點,以備不測。這件事就有勞你去辦了。”

    “我?”賽華佗大喜過望:“我……我……賽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穆悠微微一笑:“不會白讓你幹,會給你發工錢的。還有,你也可以順便做些藥囊去賣,什麼防蚊蟲的,鎮靜安神的什麼的,應該會比較受歡迎吧。作爲一個醫者,治病不如防病。你覺得呢?”

    “是。明府英明。多謝明府!”

    ———

    喜鵲嶺位於縣城東南方,按穆仙兒的輕功,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到處都是桔樹,正是桔子花盛放的時節,各處花香陣陣。

    集市上雖不及縣城熱鬧,可也是一派生機勃勃。

    “嘿喲嘿喲……”吶喊聲和鼓聲響成一片,黑壓壓的人羣更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穆仙兒擠上前去,原來是鄉里選拔的劃手正在練習,只見他們都是二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個個身着短衫,列成兩隊坐在小凳上,手裏拿着鍋鏟木棍充當船槳,正踏着鼓點把握節奏。

    “哎,都散了散了,這有什麼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等到了端午,都起個早,到黃柏河邊上看去。你們,也歇會兒,喝口水。”一個白鬍子老頭兒吆喝道,看起來估計也有六十了,不過倒是神清氣爽。

    衆人聽了,圍觀的各自散開,劃手們也四處坐下喝水閒聊起來。

    “吳阿伯,龍舟隊還差人嗎?”有兩個身着長衫的男子走上前來,放下包袱,喘着粗氣。

    白鬍子老頭兒回過頭去:“謝天謝地?你們兩兄弟不是在縣城安家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呵呵。剛到。”兩人擦了把汗,抄起旁邊桌上的碗,倒上水,“咕嚕咕嚕”的就是兩碗。

    “行啊,到底是在縣城待過的,這一身行頭不錯。可是發財了?”

    “是啊,謝老大。以前就覺得你最有出息了。給我們也指條明路唄。”

    “你這包袱裏是什麼好東西?”

    相熟的幾個漢子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咋呼起來。

    “好了好了,還不累嗎?我看你們一個個練習的時候不得勁兒,這會兒倒是都精神了?”吳老伯抄起一個大湯勺朝幾個後生背後敲去,白鬍子也飄了起來。

    “吳阿伯,就你較真,鄉正都懶得管這事兒,誰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辦還是未知。”一個圓臉漢子晃悠着腦袋,滿臉疑慮。

    吳老伯朝他又是一勺:“當然能辦了。沒幾天了。鄉正讓我負責訓練你們,這是對我的信任。”

    “噗嗤”一聲,圓臉漢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吳阿伯,您又吹哩,您若不是鄉正的伯父,鄉正會讓您……嘿嘿。”

    “哈哈哈。”衆人聽他如此一說,也都笑了。

    吳老伯臉一紅:“我可再跟你們說一遍,我當你們的教官,絕不是走關係來的。那是因爲我年輕的時候賽過龍舟,有經驗。想當年……”

    “好了好了。吳阿伯,我知道您年輕的時候比我們都厲害。您得好好教。”謝天笑道:“明府說了,每隻龍舟二十三人,二十名劃手,鼓手、鑼手、舵手各一名,我看你們這兒還差人嘛。不知我們兄弟倆可不可以?”

    吳老伯:“當然歡迎啦。難得你們在外面混出了名堂,還能記着鄉里。”

    “那是。做人哪能忘本啊。雖然我們在外面過得瀟灑,可也是喜鵲嶺的人。這次我們請了假專程回來,就是爲我們鄉爭光的。你們不知道,這個穆縣令可跟別的官不一樣。他既已放出了話要辦比賽,那必然是要辦的。

    而且我聽說獎金還很豐厚。一共七隻龍舟,賽程一里。第一名:每人賞銀三兩,每人,三兩,白花花的銀子!第二名:每人賞銀二兩。第三名每人一兩。剩下的四隊,每人也可以得到一百文錢的參與獎。”

    衆人都興奮起來:

    “我也聽說了縣令設了獎金,沒想到這麼多!”

    “是啊,就算不能奪得前三甲,一百文錢也可以用上好一陣了。”

    “沒出息,我們就不能爭口氣,得個第一?三兩銀子,可以換三千個銅錢,夠用好幾年了!”

    “說是這樣說。到時候這麼多錢,誰知發到手的又有多少?”

    “是啊,不是說到時候還可以去免費喫糉子嗎?這雜七雜八加起來可不少。”

    “縣令不是抄了田府嗎?聽說繳了不少錢。”

    “那些錢不是用來給我們修路了嗎?還有,正在建的學堂,不要錢?”

    吳老伯將勺子重重敲在石頭上:“好了好了,要你們瞎操心。歇夠了沒?都給我好好練,不能給我們鄉丟臉了!”

    “是。”衆人重新上陣,又有了勁兒。

    “謝天謝地,你們,上啊。”

    謝天笑笑:“你們先練着,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怎麼着也得先回趟家不是。過會兒再來。”

    吳老伯捋捋鬍子笑了:“去吧去吧,算你們還有良心!”

    兄弟倆告別衆人,拐過兩道巷子。謝天突然停了下來,謝地個子矮些,一頭撞在了他肩上。

    “大哥,怎麼不走了。我都餓的不行了。”

    “我也餓。可我們就這麼回去嗎?打翻了年我們就出了門,這一晃都四個月了,從沒給家裏捎過東西,如今又兩手空空的回來……我……”

    “哎呀,大哥,都到門口了,還猶豫什麼?空着手回去,還怕爺孃不讓我們進門嗎?”

    “家裏不知道還有沒有喫的,也不知……”

    謝地摸了摸肚子:“都怪縣令把我們掙的錢拿走了,要不然……”

    “好了,進屋吧。機靈點,如果家裏沒米了,就說我們喫過了。轉頭把身上的衣衫當了,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們是在縣城混不下去纔回來的。”

    “嗯,大哥放心,我懂。”

    兩人緩緩地來到門口,門虛掩着,破舊的木門上,過年時貼的門神的貼畫已翹起來一角,在風中顫抖着。

    突然,屋裏一陣笑聲傳來,是爺孃的笑聲!

    “阿耶阿孃,我們回來了。”兄弟倆推門而入。

    兩張慈祥的笑臉便迎了上去:“回來了啊,都未時了,吃了午飯沒?”

    兄弟倆愣住了。不是因爲父母出乎意料的淡定,也不是因爲飯桌上香氣撲鼻的酒菜,而是因爲一個人,一個陰魂不散的人———

    他依然一身洗得褪了色的灰色長衫,肩頭斜挎着銀白色布包,頭髮整齊的束於頭頂,只留着一小片斜搭在右額上,英俊的臉上掛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手中搖着紙扇,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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