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被暖心從夢中喚醒,睡眼惺忪地走出寢殿,只見蕭颯正抱着長虹劍冷着臉站在門口。
“你酒醒了啊?”穆悠不好意思的問道。
蕭颯斜眼看着穆悠:“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給我下藥?”
“看蕭哥哥太辛苦了,讓你睡會兒不好嗎?”穆悠嬉皮笑臉的說。
“少跟我套近乎,叫我蕭將軍。”蕭颯嚴厲的說。
“叫將軍太生分了,我覺得還是叫兄長的好,你說是嗎?蕭哥哥?”
“不許這樣叫我!”蕭颯大聲喝道,已將劍鞘對準了穆悠。
“不叫就不叫嘛,兇什麼?”穆悠嘟囔道將劍扒開:“你也別總是板着個臉嘛,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又是正四品左千牛衛大將軍,以你的條件早該成家了。”
蕭颯怒道:“這關你何事?”
“我也是關心你嘛,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說說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如果不好意思給安王說,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做媒,如何?”
蕭颯又斜了穆悠一眼:“安王找你,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麼?”
“哦?安王找我幹嘛?他又在書房練字?”
“安王不在書房,在錦鯉亭餵魚。”
“哦。我這就去給安王說說你的親事。”穆悠興奮地朝前走去,十多步後,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回頭看向身後的蕭颯。
“走啊,你怎麼不走了?”蕭颯大聲問道。
穆悠尷尬一笑:“請蕭將軍帶路。”
“帶路?”蕭颯狐疑地問:“還需要我帶路嗎?我怎麼覺得你知道路呢?”
“哪有?我才第三次進宮,從宮門口到敬玉軒的路都記得不太清楚,哪知道什麼錦鯉亭在哪兒?”
“是嗎?虧你還記得自己是第三次進宮,我還以爲你就住在宮裏哩,對宮裏的路你倒是熟的很。”
蕭颯說着已走上前去,穆悠小心地緊隨其後。
“來了。可睡好了?”安王見蕭颯領着穆悠過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沒睡好。”穆悠捂住嘴打上一個哈欠。
“我看你永遠都睡不好。”安王一臉嫌棄地說,將魚食遞了過來:“要喂嗎?”
穆悠接過魚食,走到湖邊,欠着身子,將魚食朝湖中倒去,瞬間湖面一片炫麗。
“小心點,別掉下去。”安王見穆悠半個身子懸在湖面,忍不住喊道。
“沒事兒,這樣喂才壯觀!”穆悠回眸一笑,額頭上的頭髮被微風拂的一片凌亂。
安王心頭一震,此情此景竟如此熟悉。就在幾天前,自己還和蓮兒一同在此餵魚,蓮兒也是如此,愛將所有魚食一起投的遠遠的。當時也是這樣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擔心不已,可她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事兒,這樣喂才壯觀!”然後回眸一笑……
“蓮兒!”安王癡癡地看着穆悠,脫口而出。
“啊?”穆悠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叫我?”
安王回過神來,努力掩飾住心中的慌亂:“誰叫你了,我是說蓮兒前幾天還陪我在這裏餵魚泛舟。沒想到一晃竟是物是人非了。”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哪能一成不變。”穆悠安慰道。
“這個給你!”安王從身上掏出一塊金牌遞了過去:“免死金牌。”
“什麼?”穆悠欣喜萬分:“免死金牌!你在哪兒弄的?”
“說你聰明怎麼一時又這麼笨了,除了聖人賞賜,我難不成還去偷?”安王無奈地說,這個穆悠,不逮住機會說他幾句就心裏不舒服。
“你和聖人和好啦?是不是剛纔把那盞櫻桃送過去了,聖人和貴妃特開心,覺得你特別孝順,所以一時高興,就賞了你一塊金牌?幾顆櫻桃換一塊免死金牌,賺大了!”穆悠滿臉堆笑,高興不已。
“幫你討了這塊金牌是爲了你進出宮方便,避免你受人欺負。你可保管好了。但是你給我記住了,若是被我知道你拿着這塊牌子爲非作歹,心懷不軌,我照樣有一百個理由讓你死。”
“知道知道,這塊牌子的最終解釋權在於聖人,我豈敢拿它去做壞事。”
“知道就好。”
“我今晚就舉着這塊金牌去寶月樓試試,看她們還敢不敢要我的錢。”
“放肆,把牌子還給我。”安王怒道:“這是給你用來押妓的嗎?”
“呵呵,開個玩笑嘛。”穆悠嬉皮笑臉的將金牌裝入布包裏。
“哼。”安王斜了他一眼:“陪我在湖上逛逛吧。我發現你很會講故事,那就再給我講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吧。”
“行,不過不能白講,先談好了,一個故事一兩銀子。”
“又談錢?你俗不俗啊!”安王佯怒道。
“俗,俗不可耐。你同意我就陪你,不願意我就出宮去了。時間還早,我替別人算幾卦還能掙點錢。”
“行了,成交。”安王無奈地笑道,由蕭颯扶着上了舟。
穆悠跳上舟去,和安王相對而坐,小夏子早已將各色糕點擺上了小桌,更是帶上了一個小爐子烹着茶。蕭颯抱着劍立於安王身後,一言不發,雙眼卻死死的盯着穆悠。撐船的小太監撥動竹篙,小舟已輕快地盪漾開去。
春風得意,挑起一片歡聲笑語。
快樂的時光總是顯得格外短暫,似乎就在轉瞬間,太陽竟已然西沉了。
“有勞蕭將軍送我。”穆悠客套地朝蕭颯笑道。
“蕭某隻是奉安王之命罷了。”蕭颯冷冷答道。
“你現在怎麼變得和我阿兄一樣冷漠了?”穆悠感嘆道,快步跟了上去:“剛纔我給安王說讓他留意一下你的終身大事,安王挺感興趣的,你爲什麼要反對啊?”
“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蕭颯呵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安王有什麼目的?”
“哎,又是這個問題,我承認我確實算不上好人,而且在江湖上名聲還挺臭的。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害安王,更不會害你。蕭將軍真的不用處處防着我。”
穆悠說的坦然:“等聖人給我封了官我就走,這輩子估計再也不會來長安了。這幾天我就想幫安王把他身邊的人都清理一遍。安王毫無心計,不適合捲入權勢之中。我只希望他能夠做個逍遙王,每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平平淡淡了此一生。我接近安王的目的就這麼簡單。”
“哼,是嗎?你確實嘴上功夫了得,讓人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