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來穆悠可謂出盡了風頭,那幕後之人若是見穆悠未死,必定再次出手。”仙兒嘴角上揚:“我這次一定逮住他!”
“可這樣太冒險了,你在明敵在暗,穆兄也說了,讓你不要太招搖,小心得罪更多的人。”李殷擔憂地說。
仙兒滿臉不屑:“那隻烏鴉的話你也聽?他剛纔一把火差點兒把天然居燒了。”
李殷笑道:“不會的,穆兄自有分寸,真把天然居燒了,他到哪兒喫酒去?”
“哼,師徒三代全是酒鬼!”仙兒狠狠地罵道。
“還沒見到歐陽前輩,說不定他還好哩。”
“十八年前,歐陽清風如果不是到鎮上去買酒,我阿孃怎會被楊國忠那賊人搶走,我阿耶又怎會死?”仙兒說着又無比傷感。
“仙兒。”李殷趕緊拉起仙兒的手,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又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終有報,那賊人如今已身在大牢了。”仙兒強忍住淚水。
“可聖人似乎並不想治他的罪。”李殷失望的說:“費了這麼多功夫,楊蘭母子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算是替你阿孃報了仇,可……如果你不能解恨,又顧及他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我可以去大理寺大牢裏殺了他。”
仙兒擺擺頭:“不用了,在楊府那麼久,我有的是機會殺他,可殺了他我爺孃就能活過來嗎?如果只靠殺人來解決問題,那我和他又有何不同?”
“那你決定怎麼辦?”
“我就要讓他活着,讓他失去聖人的信任,讓他手下的人都背叛他,讓他惶恐不可終日。”
“好。只是現在李旭派了很多人還在找你。看得出來,他……他是真的喜歡你!”
“李旭只是我兒時的朋友而已。”仙兒看着李殷的眼睛認真地說:“從前天夜裏,不,準確的說,是從五年前我入了天聖宮開始,楊蓮,就已不在這個世上了。”
“仙兒。”李殷輕聲喚道,將籃子放在地上,溫柔地將她再次擁入懷中。
“能幫我做件事嗎?”仙兒靠着他的肩輕聲問。
“當然,只要你開口,我願爲你做任何事。”
“從這裏往東南方五十里,有一個常樂縣,縣下有個紅花鎮,鎮上有個長壽村,村裏有個叫付玉的人,五十歲左右,他有個孫子,今年好像三歲了,不知道那孩子長得怎樣?你能不能去幫我看看?”仙兒緩緩地說道。
“如果那孩子長得好,要我把他給你抱來嗎?”李殷疑惑地問。
仙兒一掌把他推開,笑道:“我總抱人家孩子幹什麼?我又不是人販子!”
李殷也笑了:“那我就只看看那孩子長什麼樣,就不順便乾點別的什麼?”
“這個你自己看着辦唄,如果有什麼好喫的,給我帶點回來我當然高興。”
“好,常樂縣紅花鎮長壽村付玉?”李殷重複着。
“沒錯。”
“你什麼時候想知道結果?”
“明日早上。”
李殷恍然大悟:“你就不怕我喫醋?”
“你不會!”
“你怎麼知道?”
“因爲你就是個傻瓜!”仙兒用手指輕輕點着李殷的胸口,溫柔地說。
李殷嘟起嘴來,拿着金簫往東南方一指:“五十里啊!”
“是有點遠,辛苦了!”
“怎麼感覺渾身沒勁兒啊!”李殷眼巴巴地看着仙兒。
仙兒張開雙臂將李殷一抱:“給你一個愛的抱抱,有點勁兒了沒?”
“有點了。”李殷笑着趁仙兒不注意,猛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現在活力無限!”
“你!”仙兒害羞的推開李殷,這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讓她心慌意亂卻又欣喜萬分。
在她回過神來時,李殷已笑着走出很遠了,他還在大聲喊着:“往返一百里啊!”
“李殷,你這個大傻瓜!”仙兒也幸福的朝他大聲喊道。
敬玉軒書房中,安王坐在桌前,聽崔虎鄭明講着跟丟了穆悠的經過。
“整個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兩人講完,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大內侍衛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你們兩個人,他就一個人,居然讓他三番兩次在眼皮底下跑了,還弄丟了令牌,讓一羣百姓送入了大牢,真不想把你們保出來。”蕭颯氣急敗壞地對着兩人訓斥着。
“將軍恕罪,屬下罪該萬死。”兩人愧疚難當。
安王冷冷地看着他們,許久終於開口了:“真不知道要你們有何用?”
“殿下饒命啊,殿下!”兩人被嚇得趕緊磕頭求饒。
安王知道二人誤會了,冷笑道:“都跪在這裏幹什麼?每人下去領二十大板,還有,把昨日本王賞的銀子都退回來!”
崔虎鄭明本以爲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只是二十板子,一時倒像得了恩寵一般,齊聲跪拜:“謝殿下!”
安王看着桌上又回來了的銀子,心中不禁有些開心,不知爲何,以前從沒關注過銀子,自從認識了穆悠,自己也變得一身銅臭氣了。這二十兩銀子,穆悠要費盡心思騙上二十人才能掙到。一想到他一本正經神神叨叨算命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郎君在想什麼?”蕭颯覺得安王的表現有些奇怪。
“啊?”安王被蕭颯驚的一愣,卻並不生氣。蕭颯不同於別人,他不求功名,甚至都不在乎俸祿,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保護安王,把一切威脅安王的人趕得遠遠的。
蕭颯狐疑地看着安王:“蕭某覺得郎君最近有些……喜怒無常。”
“有嗎?”安王看向小夏子。
“這……奴婢不知。”小夏子笑着,嚇得連連擺手。
“我再派些人去找找穆悠的下落。”蕭颯向安王一抱拳,揚長而去。
“哦。”安王答道,手指着蕭颯遠去的背影:“小夏子,你覺不覺得他纔是有些反常啊?”
“是,是。”小夏子附和道。
“那你說,他哪裏不對勁?”
“啊?”小夏子爲難地低下頭:“這……這奴婢不知道。”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要你何用?”安王突然又煩躁起來。
“殿下恕罪!”小夏子嚇得跪倒在地。
“出去出去!”安王吼道:“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是。”小夏子慢慢退了出去,心裏想着,安王是何時變得喜怒無常了?
已過申時,寶月樓比昨日更加熱鬧,一衆風流公子早就得到了消息,寶月樓新來了一位絕色女子,自然趕來一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