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朝歌,是你嗎?
雖然她平時強悍的就像一個男人,但是如今看到墨錦城就那樣在病牀上躺了那麼久,她的眼淚每天就跟控制不住似的,不停下墜:
“我怎麼沒說!我幾乎有空就跑到別墅那邊去蹲着,陪顧兮兮說話聊天,可是我是個醫生,我很清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不能透露太多。偶爾我會試探兩句,可是顧兮兮那邊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在這一個禮拜時間裏面,她甚至問都沒有問過三少的情況!”
“這女人的心腸怎麼這麼狠呢?人都已經躺在病牀上醒不過來了,她都不願意過來看一眼嗎?”
衆人在聽到沈子豫的抱怨之後,一時間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畢竟那一天顧兮兮還是過來一趟,看過了墨錦城。
甚至還改變了要流產的主意,將那個孩子保留下來。
這一切就足以證明她對墨錦城還是有關心,有感情的。
既然他們之間還有感情,爲什麼這一個禮拜她都能夠憋住,不來看一眼,不問一句呢?
而此刻,在別墅裏面,兩個醫生圍繞在顧兮兮的身邊,又替她抽了一管血。
厲司景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臉色沉了下去。
他十分不爽的質問道: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們隔三差五的過來抽血,她受得了嗎?”
醫生並不知道厲司景有什麼樣子的身份地位,他現在只是作爲被顧兮兮聘請過來的家庭醫生,時時刻刻的守在這裏。
所以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和討好,一開口便有些責備的意思:
“這個時候知道跟我來說這些了,你的妻子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之前還有得厭食症的經歷,後面又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緒極度不穩定,要是現在還不抽血用藥的話,根本就熬不到三個月,孩子就會流掉!”
醫生的一句話直接就將厲司景給懟的無話可說。
甚至於誤會了他們倆的關係,他都懶得去解釋了。
見厲司景沒話說,醫生又補充了一句:
“這位先生,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照顧好你妻子的情緒,她現在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外界刺激,否則孩子馬上就有可能會保不住,你自己一定要考慮清楚。”
厲司景沉默了半晌之後,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又被抽了一管血,顧兮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兒密密麻麻的好幾個針孔,針孔下傷口還有些烏青。
她原本皮膚就很白,那些傷口在她的手臂上看上去越發的觸目驚心。
她不想再看到那些傷痕,伸手將袖口擼了下來。
厲司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走到了牀邊坐下:
“疼嗎?”
顧兮兮淡淡的笑了笑:
“受得住,不礙事的。”
厲司景走到旁邊,給她端了一杯溫水過來:
“這些天我一直不讓你和墨鏡錦城身邊的那些人聯繫,也不許你去醫院看他,你會怪我嗎?”
就像是剛纔醫生說過的那樣,顧兮兮原本身體底子就差,再加上懷孕的前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期。
但凡是身體過度勞累了,又或者是情緒起伏過大,都會影響到孩子。
厲司景知道墨錦城現在昏迷不醒,唯一能夠支撐着顧兮兮好好活下去的,就只有她肚子裏這個孩子了。
所以他這段時間把顧兮兮看得很緊,生怕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有什麼意外。
顧兮兮搖了搖頭,她小小的喝了一口水:
“哥,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怎麼會怪你呢。”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心腸也軟。就算自己再痛,看到墨錦城躺在那兒,還是會堅持要把孩子留下。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還是將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哥,我知道了。”
顧兮兮又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她開口道:
“哥,你能不能替我弄一個iPad過來,這些日子躺在牀上實在是有些無聊,我想看看劇打發一下時間。”
厲司景自然不會拒絕妹妹這麼小的要求。
十幾分鍾之後,他就弄了一個全新的iPad過來。
他在房間裏時不時的轉悠着,能夠看到顧兮兮在平板上翻閱着一些護理之類的知識。
***
與此同時,在洛杉磯某一處高端的科研室的門口,一輛黑色的林肯緩緩地停住。
很快車門打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飛快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因爲情緒激動,他腳下踩空,差點摔了一跤。
可是他壓根就顧不得這些,一路匆匆的朝着科研室裏面狂奔而去。
在幾經拐角之後,他終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飛快的跑了過去,一把揪住了年輕男人的胳膊:
“錦安!”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錦城和墨錦安的父親墨昭年。
此刻他面色焦灼,連摸着兒子胳膊的手都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
“你母親......你母親她......”
因爲情緒太過於激動,他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
墨錦安點點頭:
“錦城已經找到母親了,這二十多年她一直就被秦仲馳囚禁了起來,不過她現在情況可能不容樂觀。”
“我想進去看看她!”
墨鏡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說醫生已經吩咐過,裏面是無菌冷藏室,不能隨便進人。
可墨錦安他的心裏卻很清楚,如果這一次不讓父親去看看母親,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是,在經過一系列的準備工作之後,墨昭年換上了無菌衣,面色複雜,步履沉重的走進了冷藏室。
隔着厚重的玻璃和濃重的霧氣,遠遠的,他看到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輪廓。
他的心臟突然開始瘋狂而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當他走到水晶棺邊上的時候,冷氣緩緩散盡。
女人年輕的臉龐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墨昭年的心臟像是被重擊,他的呼吸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因爲面前的這個女人,如同他倆初見時候一樣的年輕美麗。
她的時間好像停隔在二十年前,而他兩鬢卻已經染上了風霜,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朝歌,是你嗎?”
墨昭年呼喚着沐朝歌的名字。
他隔着玻璃棺,用顫抖的指尖輕輕勾勒着女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