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桓離去，人羣中的塗越滿面冷笑：“趕緊回去吧，你的作坊恐怕早成一片白地了。”
“到時候陛下一定會好好賞賜你的，好好保重吧，逍遙王。”
開陽王心中暗道。
直到現在，他還認爲自己派去的殺手，已經徹底解決了姜桓的製衣作坊。
畢竟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還沒等到黑衣人的回報，就趕來上朝了。
見姜桓又討了姜無界的歡心，姜遠趕忙道：“區區陶國幾個小人物，也敢在我大宣放肆。”
“算他們走的快，要不然非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本王的厲害。”
姜無界眼睛一瞪：“你給朕閉嘴，就知道玩馬後炮的混賬，朕要你們有什麼用？”
“沒事就都退下去，看着你們就心煩。”
見衆人退了出去，姜無界臉上這才涌起一抹笑容：“這個桓兒，還真是計謀深遠。”
“今天的事要是讓陶國的老皇帝知道了，丟了這麼大的人，他非得當場氣死不可。”
“到時朱菲朱冉爭權，陶國勢必亂上幾年，一旦我大宣武運得彰，那便是陶國滅亡之日。”
“一旦一舉蕩平陶國，接下來就是東邊的蔡國，如此算來，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此皆是桓兒今日之功，具體如何，朕還要好生思謀一番纔是。”
鷹隼中般的寒芒從他細長的眼睛裏射出，帶着無比危險且炙熱的光芒。
姜桓趕回去的時候，製衣作坊早就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四萬件羽絨服已經被齊兵派人運走，而陸鳴也帶人徹底接手了作坊的防衛。
一見姜桓回來，孟采薇立時迎了上去：“王爺，聽說昨晚出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咱們那些羽絨服，都沒什麼事吧？”
還沒坐下的姜桓瞬間無語，知道作坊出事了，你不擔心本王，反而先問羽絨服咋樣了。
這財迷的性格，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姜桓就將昨晚的情況，大概跟孟采薇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姜桓朝窗外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陸鳴派人出去追查，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他剛說完這句話，裹挾着寒風的陸鳴，就推開了房門：“王爺，方圓幾裏地都找過了。”
“那些黑衣人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根本沒有一點痕跡可循。”
姜桓擰起了眉毛：“腳印呢，不會連腳印都沒留下吧？”
陸鳴告訴他，他的猜測是對的：“昨晚風大，飛來的積雪將所有東西都蓋住了。”
姜桓又無語了，想了半天他還是想不明白這羣人究竟是從哪來的？
他不是沒想過開陽王塗越，但很快就被否決了。
在他看來赫赫有名的開陽王，斷不會因爲一筆生意，就派人燒了北境大軍過冬的冬衣。
苦思無果後，姜桓也只好維持昨晚的策略，等待那些神祕人的下一次出手。
以靜制動，這已經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暫時將這件事放下後，姜桓又跟孟采薇商量道：“你去說一聲，作坊的進度還要加快。”
“天氣越來越冷，越早將羽絨服送往北境，邊疆的將士們就能越早擺脫苦寒的折磨。”
“尤其是發往榆陽的羽絨服，一定要做成加厚版的，還要配備手套，他們那太冷了。”
這倒是不是姜桓有私心，而是眼下隋賀手裏的軍隊，已經算得上大宣最精銳的軍隊了。
而且出了今天的事，陶國隨時都有動兵的可能，到時候的榆陽就又是前線了。
要是連最基本的防寒衣物都保證不了，還指望他們如何上陣打仗？
這種大生意麪前，孟采薇自然不敢馬虎：“放心吧，一會兒爲我就將命令傳下去。”
姜桓點了點頭：“對了，還有一點，本王想過了，要鼓勵他們幹得快，還有個主意。”
在孟采薇疑問的眼神中，姜桓緩緩開口道：“這事本王琢磨了一路，已經基本成型。”
“從現在開始，民夫和繡工的收益，也改成梯度制，就跟給包子獻的優惠是一個道理。”
“每人一天生產超過一定梯度，比如生產或縫製五件、十件，都能拿到更多的銀子。”
“這麼一來，他們的積極性就更能調動起來，我們才能儘快完成手頭的任務。”
孟采薇的小腦袋點了點：“有道理，我這就去通知。”
見她快步出了門，獨自一人的姜桓又抓起了桌上的毛筆。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今天在成王府臨走時，他跟姜無界所說的那件大事。
再跟姜無界商量之前，他一定要把相關的準備做足，甚至還要把保證質量的樣品拿出來。
也只有這樣，才能說服姜無界，將這筆更大的生意也拉到他逍遙王的手裏。
這比生意有多大，沒人比姜桓心裏更有數。
要是能牢牢將這筆生意攥在手裏，那每年的收益恐怕比幫姜無界鍊鋼，也少不了多少。
時間在筆尖騰挪間緩緩流過，等姜桓再回過神的時候，時間已近午時。
紙上樣式奇怪的東西，讓孟采薇一愣：“這是……衣服？”
姜桓點了點頭：“采薇果然聰明，這是本王新開發的一種服飾，暫時還只是個雛形。”
夢此案爲有些不屑：“誰會穿這種奇怪的衣服，真難看。”
姜桓搖頭輕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京都，開陽王府。
自打從成王府回來，塗越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圈子：“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他說的他們，自然就是昨晚去姜桓作坊放火的二十個黑衣人。
郭先生被轉得有些頭暈：“王爺稍安勿躁，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不會出岔子。”
“可能是現在風緊，找地方躲起來了，這樣也好，以免王爺惹火燒身。”
塗越明顯不這麼想：“不會的，就連姜桓的作坊那邊都沒有消息傳過來，可能是出事了。”
“郭先生，你趕緊派人悄悄去那件作坊附近看看，但有情況，立即回報。”
派去的人效率很高，不到一個時辰就趕了回來。
一身寒風的他臉上帶着焦急：“王爺，很不幸被您言中了，姜桓的作坊什麼事都沒有。”
“而且周圍還加派了守衛，看樣子那些人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塗越瞬間就變了臉，一把將手裏的茶杯摔得粉碎：“混賬，姜桓，你還真是命大。”
“等着吧，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