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難媳婦一愣：“你也看好她們了？我也看好了山花，俺家勝子不愛說話，我就想給他娶個能幹能說的媳婦。”
羊拴柱媳婦一聽雙手一拍：“哎呀咱倆可想到一處了。我想着俺家立財說想要個溫柔些的媳婦，我就看好杏花了。”
王大難媳婦笑過之後嘆了口氣：“看好是看好，可我們如今連個家都沒有，楊家可以說是先生的乾親，咱們……哪還配得上楊家？”
羊拴柱一聽也泄了氣。
“我是真稀罕這兩丫頭,”她低聲琢磨：“先生不要咱們當那奴，說不準……要不，咱倆跟她姑母說一聲？我看這個家姜先生要是當一半，她姑母能當一大半。要是她同意了，楊家還會說個‘不’字？”
王大難媳婦有些爲難，可想想兒子，咬咬牙：“那咱就說說。也別叫旁人知道了,萬一不成鬧個沒臉。”
外屋來人喊：“飯蒸好沒？馬三爺那邊讓送一鍋飯過去。”
王大難媳婦嘴裏說着：“來了來了……”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沒人時再說。
楊丹玉看着幾個小丫頭認認真真的縫着布頭,覺得還是太慢了些，要知道這個布頭和之前的可不一樣，她已經和掌櫃的說好了，做好的頭花一個三文錢到六文錢不等。
得把向氏弄回來。
山上暫時只留王氏和朱氏煮飯就夠了。
江思雨這幾天可沒跟爹孃出一整天的攤，她一天有半天的時間在趙家，今天不知道是沒去，還是早早就回來了，拉着姜然關上門嘀咕了好半天。
“然然姐，你和林……”後面的話在姜然皺起的眉頭下嚥了下去，“我是想說，咱們在這裏定居下來，你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優秀的男人了，你不後悔嗎？”
姜然搖頭：“再優秀再出色也不屬於我。我從不惦記不屬於我的。”
“思雨，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別這樣吞吞吐吐的。”
江思雨一臉扭捏：“是這樣的，我今天在趙家看到趙二哥了……”
姜然還等着往下聽呢，是人家和你說話了？還是送你禮物了？這麼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
“嗯？然後呢？”姜然翻了個白眼,“你要不想說就不說,聽你說話真費勁！”
“我是說，如果是你，你是嫁趙家二哥這樣的小吏天天操持柴米油鹽？還是會嫁林公子這樣的人爲妾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
江思雨說這話時神色還有些茫然，顯然也是拿不準主意。她不敢和別人說怕被笑話，姜然則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在她面前無所謂被不被笑。
姜然覺得這丫頭倒比從前長進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想也不會想的選了後者，現在知道糾結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思雨，你問的這個問題，我想我會選擇前者。”姜然沒把話說死，世事無常，誰又敢說是一定呢？
但以她目前的心境和處境來說，她會選擇前者。
江思雨低下頭顯然有些不服氣，“貧賤夫妻百事哀……”
姜然一愣，隨即點頭，“你說得對。你聽沒聽說過，婚姻也是一場豪賭這句話？”
江思雨若有所思,“就是說,爲妾也不一定就像你說的那麼可怕？”
“那我哪知道。但我知道，妾通買賣。”
“也不一定吧？我聽說那種是賤妾是有賣身契的,還有種良妾和貴妾呢！”
姜然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好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我要出去轉轉。”
“我和你一起去？”
姜然手掌往她面前一豎：“不用。”
這明顯的嫌棄讓江思雨嘟起了嘴巴：“咱倆好歹也共患難過，至於讓你嫌棄成這樣嗎？”
“你太漂亮了，我怕和你一起出去太招眼。”
江思雨立刻眉開眼笑，“真的嗎？你真這麼覺得？我也覺得我很漂亮，比我以前是不是漂亮？”
姜然擡頭望天，腳下卻悄然開溜。
自戀的小丫頭！
不過想想自己，心裏也美滋滋的，我也很美很漂亮啊！啊啊啊我怎麼這麼好看！
武麗娜一早就和王玉珠去了集上食棚裏幫忙，二人覺得自己不會針線剁不動肉再不去食棚裏幫着端茶倒水，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可沒多久，那或驚豔或羨慕或覬覦的眼神讓武麗娜嘴巴撅得老高，“娘，我累了。”
“那你們倆回去吧！”程琪覺得雖說有兩個賞心悅目的小姑娘在，生意都好了許多，但其中有些目光中的赤*裸裸還是讓她心有不安，“我剛纔看着宋越了，在你們馬大爺那，讓他送你們回去。”
那倒用不着，從這裏到家路途上都有人，還不至於。再說了，來了這幾日，鄲城裏還是挺安全的，二人也是逃過荒的，這點膽還是有的。
兩個小姐妹從食棚裏出來，這條街走到頭剛拐了個彎，王玉珠突然頓住腳步，拉了拉她：“麗娜，你快看？”
武麗娜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看到那銀樓裏出來的女人，微有些驚訝的圓睜着大眼睛，“是是……”
王玉珠點了點頭：“你也覺得是她吧？”
武麗娜點頭又搖頭：“像那個李氏，可她比李氏好像年輕也漂亮。”她回頭有些猶豫的問：“你說會不會是相像的兩個人？或者是姐妹倆？”
王玉珠微微搖頭：“我不知道。”她頓了下低聲道：“要不要跟大人們說一聲？”
“要說！萬一真是她呢？萬一張家那些壞坯都來了呢？當初咱們出城的時候要不是那老死頭喊的那一嗓子，延凱舅舅差點沒出來城。張家這些人的心肝都是爛透了的，告訴了大人他們纔好防範。”
武麗娜拉着她往那邊走了兩步，“咱們悄悄跟着她，看她去哪？”
王玉珠比她年紀大，拽住她不肯：“還是告訴大人吧！讓宋越或都雷玉剛去，反正誰去也比咱們去強。你看她穿着打扮，可比姜然還要好，張家不過是些村民就算他們還在別處藏了些金銀也不至於這麼張揚？我怕萬一是陷阱？”
武麗娜想想也是，“那你趕緊去喊宋越，我盯着她看她往哪邊走？”
王玉珠想了想：“那你千萬不要亂跑，萬一出事……”
武麗娜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哎呀知道了，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