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趕緊把從長輩那聽來的的話教育了一遍宋越。
“就你懂!”宋越朝她呲呲牙。
她點頭笑眯眯:“那當然了,我學農的你不知道嗎?”
宋越輕哼一聲,好像以前聽說過,不過他哪記得那麼多。
等到姥姥安排好屋子,拿了塊破布當抹布擦炕等着姜延凱和楊慶遠回來,和她嘮起嗑來:“然然,你喜歡宋越嗎?”
姜然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揚眉瞪大眼睛:“誰?姥姥你說宋越?”
“對啊,就是宋越!”
她搖頭:“姥,我不喜歡,我們是哥們,你可別往一塊給我們湊。”
石秀華只是看二人相處挺和諧隨便問問,“姥姥沒想給你們往一塊湊,姥姥就是問問。宋越這孩子,挺能耐的,我挺喜歡的,要是做你的丈夫吧,這要在以前我肯定不同意,畢竟他爸有些風流。可現在,他再不好也比這土生土長的大多數人都好。”
姜然嫌棄的咧咧嘴,“姥姥,我們是哥們。”誰會和哥們處對象啊?反正她是不會。
“又不是真的哥們,說的像那麼回事似的。”她剛說完,宋越在外面喊:“楊姥姥,然然,這麼晚了凱叔還沒回來,我過去找找吧!”
姜然掀開簾子,“我和你去。”
石秀華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張勝,去拿了個燈籠過來,“讓張勝走一趟吧,你們倆給我老實的呆着。”
張勝接過燈籠應了一聲扭頭就走,宋然在他身後把頭伸老長喊:“張叔,注意着點安全。”
張勝擺擺手,“知道了。”
村長家,姜延凱他們一過去,村長就趕緊安排媳婦做飯,“炒幾個菜,我陪楊大哥和延凱喝一杯。”
一邊喝酒一邊嘮着張家的事和村子裏的事,一頓飯下來,他們對張家屯也算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村長雖說也姓張,可和張老財沒有親戚關係,而當初碰上的那個少年,姜延凱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張義雲。”
說起這個張家,村長嘆了口氣:“按說呢,我們和義雲家也是沒出五服的親戚,可咱張家屯,除了張老財,日子都不好過。我這個村長呢,也得看張老財的眼色,他整治的人,我也不敢明着幫扶,也能暗地裏偷偷的幫一把了。現在張老財走了,他兒子如今能耐,要把一家子都落戶到興平府去,地啊房啊的都賣了,說實話,我這心裏是又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這個禍害終於走了,張家屯讓他禍害不輕,就連王莊那些姓張的和他都不是一路的。害怕呢,就是怕買了這房這地的也不是好相與的。”
村長給二人倒酒,端起來道:“來,我敬二位一杯。我一看楊大叔,我這心啊當時就放下了。楊大叔一看就是面善人!”
姜延凱喝了一口笑道:“那我呢?我不面善嗎?”
他這一路上殺過人這身上其實是帶了些煞氣的,但過了這麼多天,他刻意的板着,天天笑呵呵的,這身上的煞氣收斂的也差不多了。
不過村長本能的對他有些敬畏,反而對楊慶遠更親近些。
“看你這話說的,你啊也面善,不過你一看就是個能耐人!可不是我這樣的老漢能比得。”
姜延凱心想那你可看錯了。我岳父的本事你是不知道的,別說我,就是我們這些穿過來的加起來都不及他老人家的。
他不過是收斂起自身的能耐,選擇了默默的在背後支持我罷了。
姜延凱又問起張家那位大姐的事。
村長一拍桌子,“哎呀呀,原來是你幫的他們家啊!那你可是張家的大恩人啊!你是不知道,他們要晚去一日,他們家的大妮就得死在婆家了。哎,身上都是傷,她那婆家才狠呢!”
姜延凱這才知道,張家得了銀子,第二日就去把張家大姑娘接了回來,而張義雲的大姐已經奄奄一息了,將人帶回家,張義雲找了郎中,就在今日早上,村長過去張家看了一眼,那大妮已經好多了能下地略站一站了。
“太慘了。咱們這鄉里鄉親的,真沒這麼狠的人家。義雲那孩子心眼多,逢人就哭他大姐命不好,現在啊,那慶家名聲臭着呢,慶家那兒子想要在本地娶個媳婦可不容易了。”
姜延凱一手扶着楊慶遠,一手拿了個火把照亮,二人都喝得不多。腳下的路不好走,一邊低聲說話一邊看着路慢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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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這村長的話有何想法?”楊慶遠慢慢的問。
姜延凱沉吟道:“一般。能看出來,無論王莊還是張家屯,張老財這一支是大戶,但心不齊,或者說這邊的宗族意識不強,張老財欺壓同族,族裏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張義雲的大姐被欺,和這個張家沾親帶故的村長也沒替他們出面,這個村長,就不是欺軟怕硬之人,也是但小怕事之人。”
楊慶遠欣慰的點頭,延凱分析的很對。
“這些地,你打算怎麼辦?”他又問。
“明天讓兩個小的回去,讓大郎二郎幾個過來,家裏還得留幾個小子,這每日砍柴出攤,還有些活計得用他們。”姜延凱想到哪說到哪,“要是李富他們沒出去找活幹就好了。”
這幾人純是意外。可誰能想到他們這麼快找到營生需要人手了呢!
“時間來得及,村長說,最起碼要二三個月這地纔會凍實誠,咱們只要在那之前把這地改成水田就成,還有一件事,你要上心,這邊不產水稻,所以你要想辦法買水稻種子。”
他們的銀子這回可真是用的差不多了,說句難聽的,要是再出事,那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楊慶遠又思慮上了,“馬上天就冷了,糧食、棉衣棉被都要備上。張老財留下不少這破舊的被褥,讓你娘帶人能改的改,能洗的洗,儘快備好。城裏攤子上留好人手,其餘人都到村子裏來住,這亂轟轟的,小姑娘們一天天的大了,再這麼混着住不好!”
姜延凱一一的答應着。“爹,那你和我娘啥意思?”
他爹可不是愛在農村住的,何況他們一家三口這一冬怕是會住在城裏,爹孃可能不會和他們分開。
沒想到楊慶遠想也不想:“我和你娘都在村裏住。”
楊慶遠想得明白:“有我在,可以鎮唬住大郎二郎,大江大山那兩個孩子現在挺信服你的,你可以帶在身邊調教調教,不指着他們成長,只要能撐起家,我和你娘才能省心。至於幾個小的,都跟着我們,冬天農村沒事,我好好的管管他們。”
“還有其他幾戶,原就是農戶,攤子上若用人就當僱傭,不用的也都安排這邊,每日砍柴往城裏送柴,”楊慶遠說到這,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看我這記性,這幾年動腦少了,有些事情就想不到了。之前路上沒條件,現在可不一樣了。正好咱們自己制木炭,既能自用又能賣,也是一項收入。慢慢的還可以建磚窯,建油坊等等。”
姜延凱眼睛一亮,他暫時還真沒想那麼多,“對啊,爹,我可聽說,當初咱們公社的油坊磚窯可都是你組織人建的。”
楊慶遠搖頭:“這些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眼前還是要多掙錢買糧。昨天的攤子收益不錯,不過這幾天不是大集怕是掙不了這麼多錢,以前丹玉常做些點心,我和你娘以前炸麻花炸撒子,還可以炸姜米條,不如平日裏再出幾個點心小攤子,再有人手可以推着走街串巷,總之是能做什麼做什麼。”
這樣只需要添一鍋油,其餘食材家裏都有。
順着他的思路,姜眨凱想到徐立明要做的炸串,不知道家裏那邊今天收益如何?
他早上出來的早,有地一事徐家還不知道,丹玉會不會過去告訴一聲,免得他們再多想。
徐立明今天沒出攤。
半夜興奮了的他躺着一時沒睡着,琢磨起來,炸串好喫是好喫,可這籤子不好解決。以前籤子大多是用鐵和竹子的,現在這兩種在鄲城都買不到。
用木頭的也可以,自己削嗎?這可是消耗品,不划算。
徐嫂累了睡得正香,被他翻來覆去的吵醒了,“怎麼還不睡?擔心明天的生意?”
要不說,瞭解老徐的永遠是他媳婦。徐嫂都沒問“搬出來興奮睡不着”之類的話。
徐立明就把困惑跟媳婦說了,哪知道他琢磨半宿的東西,被他媳婦翻了個身輕飄飄一句話就解決了,“和麻辣燙一樣,按碗賣!素的多少錢貴的多少錢,葷素搭配又是一個價不就行了?真是的,不是都年輕了嗎?怎麼還有點事就睡不着?”
徐立明這才知道自己着相了。
第二天娘幾個分頭行動,準備油,去買調味料,讓他們犯愁的是沒有孜然,要知道燒烤沒有孜然,那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楊丹玉去了集市沒有看到他們,一路找到家裏,聽說後指着徐嫂:“那視頻上天天用油澆那小米辣,放上些亂七八糟的調料不一樣好喫?沒有孜然咱們就不喫燒烤了?咱家裏那家家到了夏天必烤的大串,以前都是沾的俄羅斯辣醬,也不放孜然我喫着一樣好喫。”
徐嫂一拍大腿:“可不咋的,我還說你徐哥腦子僵化了,我不也一樣!”
什麼正宗不正宗,只要好喫就行!
“等我醃好炸出來,你們幾個嚐嚐行不行,要是行我再出攤,要不行,就再改良再試驗。我就不信了!”徐嫂又是一拍大腿,滿腹的雄心壯志,緊接着往外瞅了一眼:“志揚也不知道幹啥去了,這出去好幾個時辰了也沒回來。不會是出啥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