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睜開眼睛,沒有虛弱和迷茫,平靜的屋子裏似乎有一種殺氣,除了顧宸躺在牀上,其他人都撤了出去,所以沒有人感覺到房間的異樣。
漸漸的,屋子裏的氣息才漸漸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鎮定。
清晨五點的時候,顧宸睜着眼睛躺在牀上,聽到有人敲門沒有理會。
門外的人只是猶豫片刻便推開門進來,見顧宸閉着眼睛才鬆了一口氣。
傭人把早餐放在牀頭櫃上邊,背對着顧宸,可傭人卻總感覺到一股視線在盯着他看。
傭人猛的回身,看到顧宸正盯着他沒有出聲,嚇得傭人差點摔了手裏的餐盤。
……
“顧少爺,你醒了?”傭人強壓着心裏的震驚,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顧宸只是睡着了,不是從昏迷中突然醒過來,他不必這麼驚慌,更何況他又沒做什麼事。
“現在幾點了?”顧宸冰冷的聲音讓傭人有些顫抖。
還還是強忍着心裏的莫名的恐懼回答道。
“早上五點半。您有什麼吩咐?”傭人放下早餐,恭敬的半彎着腰說道。
“陸墨那邊怎麼樣了?”顧宸點點頭,隨後又詢問道陸墨的情況。
“陸少爺昨天傍晚發了高燒,如今已經退下了,什麼時候醒還不確定。”傭人一直在雅院,不瞭解正院那邊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程橙已經醒過來了。
“你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顧宸仍舊是躺在牀上,後背靠了兩個枕頭,顧宸擺了擺手,示意傭人下去,並且不讓別人來打擾他。
傭人點頭,退了出去。
屋子裏又恢復了寧靜。
顧宸仍舊是之前的姿勢,沒有變過,看着窗外的眼神愈發深邃。
客廳內,厲銘不知做了什麼噩夢一下子驚醒,腦袋上都是冷汗,直到發覺自己是在做夢才冷靜下來。
這時正趕上傭人從顧宸的臥室出來。
厲銘顧不上自己的臉上有什麼,起身便攔住了要離開的傭人。
“裏面怎麼樣,他醒了嗎?”厲銘問的急切,就差抓着傭人的衣服威脅他了。
“顧少爺……顧少爺已經醒了,但是他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早餐我放到他旁邊了。”傭人說完停頓一下,似乎是在等着厲銘接下來的問題。
厲銘原本攥着拳的手漸漸的鬆開化成掌,手裏沒有汗,乾燥的發紅。
……
“誰都不能進去嗎?”厲銘小聲嘟囔着,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少爺說,任何人不得打擾。”傭人重複了一遍,也有些爲難。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厲銘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也沒打算爲難傭人,放下手,似乎有一點頹廢。
傭人彎腰退了下去。
厲銘盯着顧宸的臥室的門,沒有在靠近一步。
算了,他都醒了,那就好。
厲銘有些落寞,卻還是堅定的轉身,頭也沒回的離開雅院,陸墨那邊的情況他還沒有自己去了解,他沒有時間浪費在這個他們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的問題上。
厲銘走了,離開了雅院。
與此同時顧宸的目光也從窗外轉向了臥室的門,不知怎麼的,顧宸看什麼東西都會看的出神,像是想要透過這扇木門看透一些什麼。
顧宸的臉上不悲不喜,沒有任何表情,旁邊的早餐沒有動,也沒有起身,像一個活死人一樣,足足躺了兩個小時。
陸墨這邊帶着程橙從正院出來,準備朝雅院去,他剛剛確定了顧宸的位置。
在他昏迷的時候,顧宸果真出事了,看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嚴重。
他曾一度的擔心老人會對顧宸下手,後來他清醒才反應過來。
現在只有老人才是那個最不可能傷害顧宸的人。
陸墨自己不知生死,作爲第二繼承人的顧宸自然是要得到老人的重要保護。
老人保護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對他下手呢。
雖然這裏不排除顧宸發現什祕密的存在,但是隻要不是違背原則的事情,老人都會確保顧宸的生命安全。
陸墨收到顧宸的具體位置便不再拖延時間,帶着程橙就要去雅院,因爲此時的他們都清楚現在的顧宸根本還沒有過那次昏迷的穩定期,他被清除的記憶稍不留神就會被顧宸“機緣巧合”的記起,到時候,他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保住顧宸的命了。
沒有人想要看到一個堂堂的上將因爲愧疚而抑鬱而終或者發生什麼意外。
“齊琪淇還在雅院,我們快點去,晚了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數。”
陸墨一直握着程橙的手,說話間有些擔憂。
“我知道,我們快走。”陸墨和程橙剛離開正院不久,厲銘才趕回來。
聽說陸墨醒了厲銘才放心,本打算去觀察室看看陸墨,但卻被管家告知,陸墨帶着程橙去了雅院。
厲銘一時間不知道陸墨要做什麼,轉身也回到雅院,沒想到被管家攔下來。
“厲少爺,您先彆着急,老人要見你一面。”管家攔住厲銘的去路,恭敬地伸着手指向書房的方向。
厲銘不知道今天這些人都打什麼主意,有些不耐煩。
“非要是現在嗎?”厲銘生氣歸生氣,面上沒有太多的表現。
“是的,老人等你很久了。”管家說的正義凜然,完全不打算讓厲銘出這個門,厲銘自知自己走不開,也放棄了反抗,轉身,不需要管家帶路,直奔書房去。
另一邊,陸墨帶着程橙來到雅院,和平時的熱鬧不同,今天的雅院格外的安靜,這都是因爲顧宸早上的一句話,所有的休息不用工作的醫生都被請了出去,除了生活必備的傭人,和齊琪淇意外,整個偌大的雅院,再無其他人。
當然這裏不包括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保鏢。
陸墨帶程橙進去客廳,見客廳的沙發上有一條毛毯,此時正亂糟糟的放在沙發上,看樣子,這裏昨天是有人在這休息了。
陸墨知道,那個人百分九十五就是厲銘。可現在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
沒進客廳之前外面的傭人就已經把早上顧宸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了一遍。
只不過,這樣並不能阻止陸墨打開臥室的門。
門開了,裏面很安靜,有風透過窗把窗簾吹了起來,屋子裏沒有開空調,所以顯得有點悶。
雖然外面有些小風,但是吹到屋子裏也所剩無幾。
這樣壓抑的房間,牀的上邊還躺着一個蓋着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