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手續，程嫵下了樓。
不再是公司的人了，公司不可能派車送她，她只能從大廳走出去。
她不想被外面蹲守的狗仔給纏上，只能再用忽略符了。
拍上忽略符，只要不跟對方眼對着眼，對方只會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路人，不會去多注意。
她拐去了洗手間。
身後傳來一陣嗒嗒嗒的，高跟鞋急促的敲擊地面的聲音。
程嫵回過頭，是一個認識的人，跟她一個公司的藝人蘇夢予。
她跟公司的其他藝人都不熟悉，蘇夢予跟她又不是同一個經紀人，兩人接觸的不多，只是認識，在公司見面最多點個頭。
見她停住了，蘇夢予又快步了幾步，來到程嫵面前，對她一笑，“幸好追上你了。”她的視線停留在了程嫵的臉上，“沒想到你不化妝比化妝還漂亮。”
蘇夢予的長相是明豔款的，一笑起來，明豔動人。
程嫵很驚訝，“你找我有事？”她想不出蘇夢予跟她有什麼交集。追上來就爲了誇她一句漂亮？
“我是來道謝的。”蘇夢予朝程嫵躹了一躬，“謝謝你。”
程嫵更摸不着頭腦了，“我沒幫過你呀。”
蘇夢予左右看了下，正好這個通道里沒人走動，“是我受到了你的好處。本來第二天，金總說要把她介紹給那個姓馬的煤老闆，金總進去了，我逃過一劫。”
她說着說着激動了，呸了一聲，爆了粗口，“M的，金總當我不知道，那個姓馬的就是個變態，玩的花樣多在圈子裏都出了名的。被他纏上了，我想脫身都難。”
程嫵聽邊玉桂說過，蘇夢予有金主。
邊玉桂對她說蘇夢予的事，是想拿蘇夢予當例子，說蘇夢予放得開，找了人捧，之後得了哪樣哪樣資源，賺了多少多少錢，有個金主分手後還送了蘇夢予一套房之類的話，想激起她的羨慕心。
她當時就回應了邊玉桂，說了，別人怎麼做她管不着，反正她不會那麼做。要是實在賺不夠醫藥費，她跟媽媽一起死。
邊玉桂再也沒提讓她找金主的事。
程嫵看過系統給她的資料，其中就有蘇夢予的。
蘇夢予懷揣着明星夢，被她現在的經紀人忽悠進了玉良天公司，經紀人用想出頭就得有人捧那一套，利誘她以身體換資源。
蘇夢予一開始是不願意的，但跟着經紀人老總一起出席個酒場之類的活動免不了。
有一次，蘇夢予喝醉了，醒來在一個投資商的牀上。
爲了安撫她，投資商給了她一個配角的資源。
蘇夢予想過報警，可她沒有證據她是被灌醉的，也拿不到證據她是非自願，而且她的卡里在早上多了十萬塊，報警也說不清這錢的來歷，只能認命了。
既然已成了定局，該要的東西就得要，蘇夢予接受了金總跟投資商的安撫。
邁出了這一步，蘇夢予索性以此來換取資源，來成就自己的明星夢，蘇夢予的資源多了起來，現在算是公司里名氣較大的藝人。
程嫵問，“那馬老闆還會不會再找上你？”
蘇夢予笑了幾聲，“要不是我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會以爲你在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程嫵，你這性子，真的不太適合娛樂圈。
放心，金總這一被抓，多少人心裏都打鼓，怕金總爲了立功，說出點什麼來。馬老闆不敢在這個當口找我的麻煩。”
要是以前，程嫵會感覺說錯了話很丟面子，現在，程嫵能直面自己性子裏的短處了，她大方承認，“你說的對，我以後會多注意一下說話的方式。”
蘇夢予一說，她就懂了。
系統也說過，別看金總在那些豪門面前只是個小人物，但他知道了不少人的齷齪事，這點用的好了，是金總的護身符，用不好了是他的催命符。
金總把閻新志給摘出來了，就是想要護身符。
所以只稅上那些事，玉良天倒不了。
程嫵還知道了一件事。
她一直以爲是她能給公司賺到錢，所以公司沒強逼着她做不願意做的事，看到系統查到的東西，她才知道，原來是公司以爲她是譚啓駿的私生女，有所顧忌，纔沒有強逼着她。
這次對她下手，是因爲閻新志給的價碼高，而且閻新志跟譚啓駿的社會地位不相上下，金總得罪不起。
再一個原因是，她“私生女”的事曝光好幾天，譚家一點動靜都沒有，要麼她不是，要麼是譚家不認，無論是哪一種，都表明了，對她下手不會有人幫她出頭。
在知道自己絕對跟譚啓駿沒關係，純粹是神仙打架，不，比做神仙太擡舉了那些人，應該說，純粹是惡魔打架，她這個普通人遭了殃。
讓她噁心的要命。
她想趕緊把這事給澄清了。
在這之前，先來解約了。
還有更噁心的，閻新志盯上了她，是聽說她是譚啓駿私生女，因爲閻新志跟譚啓駿是對頭，想用這種方式來噁心譚啓駿。
蘇夢予再打量了下程嫵，“你真的變了不少。聽關曉露說你一人把金總四個人打趴下的，我一開始怎麼都不敢相信，關曉露給我看了她拍的視頻我纔信了。”
“那你只是來謝謝我的？”程嫵不是很相信蘇夢予是單純來謝她的。
“是來謝謝你，也是想還了你的情，我知道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師，叫伍卓宇，你不妨讓大師給你看看……”
正說着，蘇夢予的手機響了，蘇夢予看了眼，是她的經紀人打來的，眼裏有一絲厭惡，沒有接，卻也沒再說下去，“我一會還有個活動，不跟你多聊了。回頭見。”
又嗒嗒嗒地轉身走了。
敢情大家都當她那會是鬼上身了。程嫵略有感慨。從某種意義上說，還真是，當時是系統掌控了她的身體，不是她本人。
她想起了系統查到的那些資料，“系統，我能把蘇夢予被人設計的證據給她嗎？”
她自己有系統的幫忙，擺脫了公司。可蘇夢予她們還一時半會地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