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了數層空間壁後，妉華的精神力觸到了一片虛空。
這是她上次探察到的地方，龍王有所察覺，他沒能再往下探。
忽而過來一片時空亂流，衝擊着他的精神力。
時間往返回溯，空間一時生成，又一時湮滅，明明暗暗的炫彩充斥着讓人迷醉的韻律。
“留下吧，留下吧。”不是聲音勝似聲音，似乎是自己發自內心的心聲。
只是，妉華的精神力不是產生於神魂，而是他的規則集合體，不受這種道韻的誘惑。
妉華的精神力穿過這片虛空繼續往深處探去。
再穿透了一層空間壁後，來到了一處奇特的時空裏。
這處時空比他的三無芥子空間還多一無，無天無地無風無光的四無時空。
喚醒了妉華久遠的記憶，或者說是曾經記下的信息，那時他還沒有自主意識。
他的位面曾經也進入這種狀態過。
“混沌。”
位面從虛無中生成，一經生成極速擴大，進入混沌狀態。
混沌狀態是相對穩定的本初位面。
混沌時空沒形成空間壁，可以說無邊無垠，直接與虛無相接，而這片混沌時空不是，它有着堅實的空間壁。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片時空是人爲製造出來的。
凝出一個成形世界容易，製造出一個本初位面難。
不是妉華看不起龍王，憑着龍王的真仙境界做不到。
妉華自己是個位面集合體都做不到從虛無中無中生有製造出一個位面來，因爲他沒有掌控到起始規則。
起始規則是最難以觸及到的，因爲位面一起始，起始規則便轉化成了時間、空間、物質等的基礎規則，難以捕捉與掌控。
真仙境界對規則的掌控度不夠。
廣浩真仙當初能成功掌控那方現代世界，是靠着吞噬了天道意識才做到的，等於取了個巧。
在沒有形成天道意識的世界裏，廣浩真仙試過無數次，都沒能成功化身爲道，原因就在於廣浩真仙自身的道離一方完整世界的道差的遠。
妉華細察之下，發現了這片混沌時空的不對勁處——它沒有經歷過起始規則，而是直接形成了混沌時空。
這也不是一個真仙能做到的。
這片混沌時空的製造者起碼得是至仙。
霍靖天域的唯一一位至仙是傾羽仙帝。
“寧華上仙，請。”守衛請令過來，面無好色地請妉華往裏進。
妉華在混沌時空留下了自己的一段精神力絲，把精神力收了回來。
進到龍庭等了一會龍王纔過來。
龍王頭疼地看着妉華手裏的界域珠子，“還是老規矩？”
“龍王看着給。”妉華達到了目的，心情不錯，“再加一個條件，白凝小仙歸我了。”
爲什麼這麼巧，三公主一醒過來就遇到了他，其中是誰的手筆不用猜，五皇子欒因。
既然欒因有來，他也得有往。
或許白凝對欒因並不重要，但被他強行要走了，不重要也變得重要了。
能讓欒因氣不過的事，妉華不介意多做幾件。
龍王能想到他答應把白凝送走之後，欒因會怎麼跟他鬧，但三公主在界域裏看着呢，對方提出的條件他又不能不答應，否則不顯得他這個父王對三公主不看重了麼。
龍王很快做出了決定，輕擡起手，揮動了下衣袖，然後說道，“白凝已在龍行界外了，你能帶走便帶走。”
面上的客氣要有，妉華：“多謝龍王。”他也知道龍王這是在趕人了。他達到了留下來的目的，走了正合他的意。
龍王給了妉華一個空間珠子。
一回生二回熟，妉華收贖金放人，然後走人。
遁行到了龍行界外，妉華很容易找到了白凝。
白凝穿着少了一隻袖子的仙衣，光着腳，坐在一棵靈果樹上，正伸手摘向一串靈果。
妉華又看了眼白凝坐着的靈果樹，這棵靈果樹結的是一串串紅色靈果，雖很普通，但也屬仙品了。
看到妉華過來，白凝眼裏閃過一絲驚豔，隨後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欒因仙君把我送給你了？”
方纔，她喂完錦鯉，剛要回樓宇內換衣服，她周身的空間突然凝滯，眼前一晃，她換了地方，落到了這棵靈果樹上。
她感應了下，已不在龍行界內了。
她沒有敢走。
她知道欒因仙君對她還有興趣，不會輕易讓她離開，她被人給扔出了龍行界，不管是不是欒因仙君做的，都必有個緣故。
被人強行留下的日子不好過，可她沒有試過逃，因爲她深知，做他人手下活着，比東躲XZ的強。
而且，就算她成功逃離了欒因仙君，還有個凌光仙君想把她帶到歸雲界。
她已經知道了，凌光仙君對她的善意，是因爲要用她來渡情劫。
所以她沒有走，想知道是什麼緣故，是真的放了她，還是另有安排。
看到這位男仙直朝她過來，白凝便猜對方跟她被扔出龍行界有關。
“不是欒因，是龍王。”妉華說道，“看你的意願，你真想回去欒因仙君身邊也行，我不會攔着你。”
妉華聽說白凝不是自願跟着的欒因仙君，纔會想把白凝從欒因仙君身邊帶走，要是消息有誤，白凝不想離開，他也不會強行把人帶走。
白凝說道，“我沒有想留下。”
妉華：“你想去哪，跟我離開還是自己有想去的地方？”
白凝微微笑着，“怕是都不行。我身上還背有與欒因仙君的從屬契約，龍王沒有告訴你嗎。”
妉華知道。龍王是故意沒有幫白凝解除，想再探他的底。
他只怕龍王不來試探，對白凝說道，“我幫你解除契約，你不要牴觸。”
白凝點了點頭。對方有沒有惡意她還是能分的清的。
妉華釋出規則之力，降到了白凝身上，去除了她身上的契約之力。
這只是普通的從屬契約，不是主僕契約，約束力並不大，相對容易去除，還對契約雙方影響不大。
“你可以走了。”以己度人，妉華認爲白凝最想得到的是自由。
妉華撕開空間，只聽白凝着急地喊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