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劍山莊的人加入戰局,下方情況當即逆轉,這些俱劍山莊弟子人數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是精英。
魔種出現,寧氏大多數普通弟子都已經被寧不言喝退,只剩下身帶魔種的弟子負隅頑抗。
秦婉婉和簡行之撐着傘坐在高處觀望,細雨綿綿,花傘豔麗,血、雨水、桃花交織成一種莫名的浪漫。
簡行之回頭看了一眼秦婉婉,覺得自己此刻該說點什麼,纔算應景。
他輕咳了一聲,正要開口:“婉……”
還沒說完,就聽翠綠一聲暴喝:“簡行之你坐着看戲呢?下來幫忙啊!”
所有話堵在胸口,秦婉婉轉頭看他:“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
簡行之尷尬:“我去幫忙。”
說着,簡行之跳下房頂。
簡行之下去幫忙,秦婉婉也沒有坐着的道理,她跟着跳下房檐,沒了一會兒,寧不言的父親便領着人趕過來,此時魔種也被消滅得差不多,這些人過來,便開始收拾殘局。
“不言。”
寧不言的父親寧昌河帶着弟子上前:“你們沒事吧?”
“沒事。”寧不言咳嗽着,他擡頭看向秦婉婉一行人,“多虧……多虧了他們,好好安置。”
寧昌河得話點頭,朝着秦婉婉和簡行之行了禮,隨即道:“各位身受重傷,還請客房休息,此處有我等善後,還望諸位放心。”
畢竟是寧家人的事,他們要讓人走也能理解。秦婉婉點頭,拱手行禮:“那我們這就休息,如還有需要幫忙之處,儘可開口。”
“你放心,”寧不言咳嗽緩過來,看向秦婉婉,“有任何情況,我都通知你們。”
說着,寧不言揮手,讓人帶着秦婉婉一行人回到客房。
大家都受了傷,寧昌河安排了醫修過去,給大家包紮,看着醫修忙忙碌碌,秦婉婉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只道:“你們要不還是回去給弟子看吧,我們都能自行調息,都是小傷。”
“仙子不必擔心,”聽秦婉婉的話,醫修擡頭笑了笑,安撫道,“府內醫修充足,需要看診的道君都已經安排醫修過去。”
“充足?”秦婉婉沒想明白,“你們有這麼多人嗎?廣場上……”
“行了,你話這麼多?”
翠綠打斷秦婉婉,不耐煩道:“管得寬。”
“老禿鳥再這麼和婉婉說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鳥嘴?”簡行之被醫修包着傷口擡頭,出言恐嚇。
翠綠正要說話,謝孤棠便打斷了他們:“我要給宗門遞消息,你們別說話了。”
“是呀。”
南風探出頭來:“你們別吵了。”
給天劍宗遞消息這事兒比較重要,大家都安靜下去。等醫修包紮好離開,翠綠纔開口:“簡行之別不識擡舉,我可爲婉婉好。”
“不錯,”謝孤棠出聲,擡頭看向簡行之和秦婉婉,“你們不清楚,魔種危害修真界千百年,早成衆人心腹大患,過往身中魔種者,都是直接處決,連屍體都不敢觸碰。如今雖然你們想保他們一命,但聽這醫修的話,寧氏應該是會按照過往得辦法,不會留下這些弟子。”
“可他們的魔種都已經拔除……”
“魔種難以徹底根除。”翠綠開口,神色平穩,“種下之後,未來只要心生邪念,邪念到一個程度,魔種便會再一次出現在他身體中。”
“那鬼城呢?”簡行之追問,“當年鬼城的人都染過魔種,藺言之取出之後渡化,爲何他們就沒事呢?”
“因爲能再生魔種之人,本身不多。”謝孤棠解釋,“人都惡念,但惡念能成爲一顆魔種的,並不多見。”
“所以就是爲了防範這一個不可見,他們就要把人都殺了?”
秦婉婉震驚,翠綠冷笑:“所以,鬼城至今不敢將此事透露,都說是明淨神君入魔,而不是鬼城百姓全城染了魔種入魔,道君無奈之下屠了半城。”
“我去找他們。”
聽到這些,簡行之直接起身要走,只是才起身,就聽燕無雙的聲音傳來:“不用去了,都死了。”
說着,燕無雙帶着金劍童子出現在門口,秦婉婉看見燕無雙,上下一打量,他提着一把黑色的劍,之前並未見過。
“魔種本來就寄居在人的心臟處,普通修士受這麼一劍,就算你們給他們保留了一線生機,也很難活下來。有幾個活着的,也落氣了,現在廣場上一羣人都死得透透的,別多操心了。”
簡行之緊皺眉頭沒有說話,秦婉婉想了想,起身來和燕無雙行禮:“今日謝過了。”
“別謝我,是這小子要帶人來幫忙。”
燕無雙看了一眼旁邊的金劍童子,然後想起來:“哦,我呢,也就是還一個人情。我馬上要去見徽荷,謝謝你們找到她,把消息給我。走之前來告別,有什麼問題便問吧。”
聽到這話,秦婉婉看了一眼旁邊的簡行之。
謝孤棠想了想,抱起趴在桌上的南風,招呼翠綠:“走吧,出去逛逛。”
金劍童子懂事跟着出去,關上門,房間裏就剩下燕無雙和簡行之、秦婉婉。
燕無雙走上前,懶洋洋給自己倒茶:“我就誠實這麼一會兒,趕緊。”
“一百年前,你見過一對從仙界來的夫妻嗎?”
秦婉婉想想,開口詢問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沒有。”
燕無雙果斷搖頭,秦婉婉皺眉:“那你胸口那個紋路,是怎麼回事?”
“我就說你爲什麼扒我衣服,小姑娘一點都不矜持。”
燕無雙埋怨她,簡行之開口前一瞬,他正經回答:“這紋路是藺言之給我畫的。”
“藺言之?”秦婉婉有些失望,覺得線索似乎又繞了回去。
如果是藺言之畫的符咒,那的確也是正常。可她想想又不對:“可我看這紋路應當是一個咒,藺言之給你畫這個做什麼?”
“這就是,寧氏老祖中的詛咒。”
燕無雙眼神微冷,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燕無雙平靜開口:“當年我其實並不知道藺言之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徽荷被寧氏抓走之後,我去救人,後來我搶回了徽荷的身體和一魂一魄,但是師父也因此受了重傷。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奔波在醫治徽荷和師父的路上。十年後,突然有一個無憂公子,號稱無所不知,來荒城舉辦了一場君子劍比試,當時我想知道的,是怎麼救徽荷,所以我去參加了。贏了之後我見到無憂公子,我問他,怎麼能救人,他說救不了。我就問他,怎麼能殺人。他就讓我去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