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家巷的情況,也大約是如此。許林調查了幾個查家的耆老後,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
二人走出查家巷時,已經是夜晚時分了。華燈初上,兩個人走路的步伐,也變得緩慢起來。
畢竟忙活了一整天,柳夢姣道:“回去酒店後,什麼不做,先衝個熱水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覺纔行。”
“我也是這麼個想法。”許林道。他的心裏,也已經被這兩處的產業弄得稀裏糊塗了。
照理,查家和鄭家當初變賣家財,都是出於身不由己,汪氏收購時也算是沾了大便宜的。
後來再回歸時,查家和鄭家卻是怎麼也拿不回當初的東西了。費心千辛萬苦拿回了居住權,所有權卻轉嫁到了方家人的手裏。
這樣的事情,他實在不知從何說起。許林一旦有了心事,腳步就更加地緩慢了。剛走出查家巷的地盤,準備轉入大道時,柳夢姣連心一把拽住了他。
前面的大道上面,有輛紅色的小跑車,風馳電掣般的飛奔了過來。如果不是柳夢姣拽住他,人車也許就要來個最親密的接觸了!
這樣的場景,也足以讓柳夢姣後怕。許林驚醒過來後,道:“咱們今天不要打車了。”
“不打車,就這樣子走回去,你知道要走多久麼?”柳夢姣道。
“管他多久呢?我只是希望能到處走走,走得越久越好。”許林說話時,心裏已經被查鄭兩家的故事深深地打動了。
“至少要走兩個小時,親。”柳夢姣道,“這還不包括等紅燈的時間。”她的心裏,是實在受不了了。
正在這時,有輛車子又朝着他們開過來了。遠遠地,還沒看到什麼異常,柳夢姣也就沒太留意。
車子弄到兩人的面前大約有十米時,還停頓了一下子。之後,在確認了二人的身份後,那輛白色的捷達車猛然間加快了速度,朝着許林猛衝了過來!
許林還沉浸在自我的意識中。柳夢姣大聲叫道:“危險!”就想要拉開他,許林就在這個時候猛省了。
他立即帶動着柳夢姣,向着空中躍了出去。這時節,地面上的車子啦,樹木啦,都通通地向着地面退去了!
柳夢姣嚇了個不輕,地面上的那輛車子,好像也制動不了了。沒有撞到人,它嗚地一聲就衝上了馬路牙子。
再向前一使力,就猛衝到馬路邊的道旁樹上去了!許林帶着柳夢姣,就在這時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快跑吧。”柳夢姣還在驚恐中。她今天的情緒,可謂是一波三折。先是被許林的行動嚇到,現在又被這輛車子嚇到了。
“不用着忙。”許林道,“不用。”他不動如山,也根本就沒有害怕的半點意思。
柳夢姣的心裏,也就安生一些了。那輛車子撞了個不亦樂乎,司機是個年輕人,還戴着副眼鏡。
眼鏡司機連滾帶爬地滾了出來。到了許林面前,二話不說先叩了幾個頭:“大爺饒命饒命呀!”
“你是哪個嘛。”許林佯裝不懂他的意思,“你這是什麼嘛。”
“大爺,我不該,我根本就不該衝撞你,衝撞你跟大奶奶……”眼鏡司機說到這裏時,柳夢姣就又得知,這是許林的真力所爲了。
眼鏡司機這下子也被降服了。之後,許林大手一揮,道:“送我們回羊城大酒店!”
“許,許總……”眼鏡司機道,“羊城大酒店,我們老大,怕是已經盯上那裏了!”
“我怕個甚。”許林輕聲地道,“你們老大來了,無非就是又一個你了。我根本就不用怕。還有,回去告訴你們老大,說今晚爺沒有空陪他們玩了,叫他們先在酒店外面好生歇着。等爺哪會兒有空了,自然會陪他們玩把大的。”
“好,好,我明白了。”眼鏡司機說着話,還真的就開着車,將他倆送回了羊城大酒店。
下車的時候,許林已經注意到,在停車場的各個方向上,好像都有人在盯着他們。
他奇怪的是,那些個人,不光是盯着他,還在盯着那個眼鏡司機。顯然,這件事實在讓人不解。
明明是兩個陣營的人,眼鏡司機非但沒能完成任務,相反地還成了許林的忠心擁躉。
這種事情,還真的是有些個讓人哭笑不得。有個毛人,也戴着副眼鏡,不過他穿着正宗的西裝,就開始向上彙報了。
彙報那邊的對象,許林想想,最多也就是方老四本人了。這個方老四,跟在滬上的方老六,還有大洋彼岸的方老五,可是方家的三個頂樑柱。
據說,剩下的方家四兄弟,可全是這麼幾個人在養着。這幾個人只要隨便動上一動,那四個人就立即屁顛屁顛地去了。
能人動口,笨人動手,說的就是這麼個道理了。許林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羊城大酒店,進電梯間時,他還拉上柳夢姣的手,對着樓底下那些個監控他們的人揮了揮手。
言下之意:爺要休息了,你們先自己玩兒着吧。
那個彙報的眼鏡男,很快地就得到了指示:先不要管許林,先將眼鏡司機捉回去再說!
半個小時後,眼鏡司機就被送到了方老四的面前。他更加地惶恐了,見到方老四立即就磕頭如搗蒜了。
“四爺饒命,四爺饒命呀!”眼鏡司機的眼鏡,早就不知道被踹到哪裏去了。現場剩下的,也就是隻是他們兩個了。
照方老四的規矩,這是要除掉某人象徵。看到這副場景,眼鏡司機要死的心都有了!
“先不要求饒,先把事情講清楚。”方老四這個人,不光是暴戾的,也還算是個講理的。
“我接到他倆在查家巷出現的指示後,就開車過去……”眼鏡司機道,“到了二十米不到的距離時,我才猛然地加速。滿心以爲,車子一撞,二人報銷,我也就完成任務。誰知……”
“誰知什麼?”方老四接口道,“你是說,當場還有別的人在?”
“不,不是!我是說,誰知車子明明瞄準了他們,那個許林卻是旱地拔蔥,猛然地起跳了!”眼鏡司機瑟瑟發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