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是兄弟啊!”許林又是急忙叫喊了一聲。
“不要跟我提到兄弟這兩個字!”他怒指着許林,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險些失控的情緒努力平靜下來,冷聲說道,“我已經沒有兄弟了!”
許林聽到他的話,皺着眉毛,說道:“怎麼可能?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你可知道他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你?找不到你的屍骨,我們清明節只能夠面對着一個空墓悼念,你知不知道,每天我都活在自責與愧疚之中,我都恨不得當年是我來幫你斷後!”
“那當年你爲什麼不回來找我!!”
終於,他聽到這番話,忍無可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充滿悲憤的語氣,大聲咆哮起來。
“我……”
聽到他的話,許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爲什麼當年,爆炸發生後,你們不回來找我?而是直接回國?難道,你們就真的認爲,我一定是在那場爆炸中了嗎?你們連一次,一次都沒有回來找過我!我被埋在坑裏,全身的皮膚被燒焦了,痛苦呻吟的時候,你們在哪裏?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啊?在哪裏?你說啊!你說啊!”
許林咬着牙,五指一握,拳頭攥得緊緊,指甲都鑲進了血肉中,那一陣鑽心之痛傳進了全身,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回答前者所說的話。
“你不說,我來說,你們,回國了,而且還受到了表彰,成爲了最英勇最出色的部隊精英,成爲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大英雄!而我呢,我在那彈坑裏,苦苦掙扎,沒有人能夠來幫我,我在那裏,足足呆了半個月,半個月!那時候,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在幹什麼!”
“你們開慶功會的時候,何曾想過我?啊?何曾想過?”
“你們的功績,你們的表彰,是怎麼來的?我拿命換來的!我拿命換來的!”
“可是最後,我得到的是什麼?啊?是拋棄!是拋棄啊!!”
情緒激動,充滿憤怒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裏。
每個字,每句話,都如同尖銳的利劍,狠狠的刺進許林的胸膛裏,讓他覺得無比劇痛。
“對不起,小燁,我,我真的不知道……”許林的臉上充滿了自責之色,張着嘴,千言萬語,卻也只能夠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似乎說完這些話,他的情緒也是平復了不少,他看着許林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淡淡地說道:“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所以,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過去,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聯了。”
“那蠻兒呢?”
就在這時候,許林又是出聲問道:“你就算是怪我們,不想要見我們,甚至怨恨我們,都沒有關係,因爲,這的確是我們的錯,但是蠻兒呢?蠻兒她有什麼過錯?你爲什麼不去見她?你知不知道,她這些年,都很掛念你?甚至有時候,都會因爲想你而做噩夢,她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嗎?你怎麼就可以這麼狠心,在這些年對她不問不顧呢?”
“呵,呵呵……”
聽到許林的話,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非常的怪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在冷笑。
他看着許林寒聲說道:“你說我這麼些年不願意去看她?你真的以爲,我不願意去看她嗎?”
許林心中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問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他緩緩的將帽子翻下,伸出手掌,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盯着許林,寒聲說道:“就是這個意思!”
看到他的面龐,許林的身體劇震,忍不住向後倒退了數步,驚駭地睜大了雙眼,說道:“這,這怎麼可能?”
呈現在許林面龐的,是一張他完全沒有見到過的臉孔。
讓他差一點都以爲,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汪燁燁,是他認錯人了。
但是,他的語氣,他的眼神,卻是完全不會錯的,尤其是他的眉毛,許林還是依稀能夠看得出來。
“你覺得,我頂着這張臉,她會認出我來嗎?啊?你告訴我,能夠認得出來嗎?”汪燁燁冷笑着看着許林,嘴角里的笑容滿是自嘲,“我也想啊!那是我的妹妹啊!我怎麼會不想?但是我能夠怎麼辦?我的臉,已經徹底變了,我怎麼去見她?啊?”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林緊皺着眉毛,沉聲問道。
“當初我在彈坑裏艱難得活下來,後來被人救了起來,之後,因爲我身上的皮膚全部都被燒燬了,尤其是面部,根本難以復原,所以,那羣人就私自幫我做了決定,幫我徹底整形,”汪燁燁看着許林,冷冷地說道,“後來,我在他們的培養下,恢復得很好,成爲了現在的我。”
“那羣人?那羣人到底是什麼人?你現在是在爲他們做事嗎?”許林急忙問道。
“這個事情,無可奉告。”汪燁燁冷漠地說道。
許林又問道:“那外面那羣國際執法者,是你殺的嗎?”
汪燁燁冷笑一聲,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都是死人,有任何區別嗎?”
許林聽到這話,完全驚呆了:“這怎麼可能?不,不,小燁,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不要叫我小燁!”
汪燁燁冷聲一喝,寒聲說道:“你所認知的汪燁燁,在當年的彈坑裏就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火華!”
“不,這不可能,你以前說過,要當一個好兵,維護法紀的,你說過,你最憎恨那些胡亂殺人的瘋子,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這不是你!”許林急忙叫喊道。
“呵,所以說,你還是跟以前沒有任何的變化,總是說不聽,”聽到許林的話,汪燁燁輕輕搖頭,他握緊拳頭,冷笑着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拳頭越硬,越大,纔有話事權,如果你不夠硬,不夠大的話,你就只有被喫掉的份,我以前不明白這個問題,所以我現在明白了。”
“只有我自己變強了,我纔有足夠的資本,去做我想要做的,才能夠將當年那些王八蛋,全部剷除!”
說到這裏,汪燁燁眼中的殺意變得無比兇盛,宛若甦醒的兇獸,讓人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