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少的手頓住了,鳳蕾玉肩上的傷疤很醒目,那是爲了救他,承受的磨難。
他覺得,這一輩子,自己都不會再全心全意地喜歡一個人了。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能夠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一個人,煢煢孑立,守着一份回憶,孤獨終老,沒有什麼不好。
鳳蕾玉這個丫頭很好,很甜,就像是三月的風,四月的蜜,五月的水,處處讓自己舒服。
她爲自己已經犧牲得夠多,已經不再是一個尋常的丫頭。
換做別人,要了就是要了,名分都不用給,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需要的時候勾勾手指頭就好。
但是,這樣清純溫柔而又良善的她,適合怦然心動,需要全心呵護,不忍讓人辜負。
假如,換做別的男人,如自己這般粗暴地對待她,自己絕對會一劍殺了他。
他一身怒氣消失殆盡,已經扭過臉去,想要離開。
鳳蕾玉卻在這個時候,主動地撲過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並且奉獻上了自己的吻。
仇司少擡手去推,手之所及,如脂如玉,如綿如緞,令人流連忘返。
而鳳蕾玉已經像一條水蛇一般,充實了他的懷抱。
香甜的味道,如麝如蘭。溫熱的呼吸,急劇起伏的心口,令仇司少渾身的血都衝上了頭頂,然後沸騰起來。
他強迫自己與鳳蕾玉的脣分開,氣咻咻地質問:“你瘋了?”
鳳蕾玉的眸子裏一片迷離,有熾熱的火焰在跳躍:“你說什麼我都願意。哪怕始亂終棄,哪怕你三妻四妾,我心甘情願,絕不後悔。”
仇司少緊咬着牙關:“這可是你自找的!”
迴應他的,是鳳蕾玉的主動與熱切,行動比語言更有力。
仇司少瞬間化身兇猛的狼。
鳳蕾玉毫不退縮,猶如樹藤一般,纏住他,一汪春水將百鍊鋼化成繞指柔。
窗外,杏花樹上,已經有蓓蕾變得豐滿,似乎要有嫩粉的顏色破繭而出,綻放一樹的繁華。
仇司少的春天,終於悄悄地來了。
麒王府。
刑部的案子最後雖然了結了,皇帝老爺子那裏也交了差,但是麻煩剛剛開始。
皇帝老爺子是決心藉此機會,一定要收服或者除掉那個研製槍炮的魯大人。可現如今,人證死了,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慕容麒已經在加緊操練兵馬,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一言不合就開打,先殺魯大人,再挺進漠北。
面對着一觸即發的戰事,清歡也沒有懈怠。慕容麒所教授的,都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戰術,將來面對漠北的槍子,那是要喫虧的。
她將現代的進攻與防禦戰術講給慕容麒聽,並且設計改造鐵騎衛的盔甲,加厚護心鏡,儘量降低傷亡。
而其他士兵,因爲行軍衝鋒等各種原因,無法佩戴沉重的盔甲。冷清歡倒是也有一個小法子。命製陶工匠燒製大小合適的瓷板,邊角留孔,兩塊瓷板中間夾一本書,製成簡易防彈衣。就地取材,成本低廉,然後試驗過效果,還不錯。
這就叫有備無患。
小云澈對於這個超級感興趣,跟在冷清歡身後,就跟個小尾巴似的,敲敲打打,十萬個爲什麼,像極了慕容麒將手電筒大卸八塊的那股鑽研勁兒。
清歡不堪其擾,扭過臉,問小云澈:“你蕾玉姐姐呢?這兩日怎麼沒見?”
小云澈伸出小胖爪撓撓頭:“對喔,我媳婦兒呢?”
清歡忍不住笑:“別人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你怎麼跟着娘,反倒把媳婦忘了?”
他抹一把頭上的汗,手裏的活也不鼓搗了:“媳婦太多了,一時間沒顧上。不行,我要去找她。”
小云澈興沖沖地去找鳳蕾玉,一會兒就紅着眼圈回來了。往小石墩上一坐,撅着嘴,滿臉的落寞。
冷清歡有些奇怪,好奇地問:“這是怎麼了?誰招惹我家小公子了?”
小云澈長長的睫毛眨啊眨,上面就掛了眼淚珠,癟癟嘴,更加委屈。
“這到底是怎麼了?”冷清歡詢問他身邊的美人。
“適才,小世子去找鳳姑娘去了。”
“然後呢?”
“仇公子沒給開門。將小世子趕回來了。”
“啊?”冷清歡愈加奇怪:“爲什麼啊?”
幾位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頭憋笑,誰也沒敢吱聲。
最後還是六娃鼓足了勇氣,抿着嘴道:“仇公子說:當老子的搶了他的媳婦也就罷了。這兒子也去搶媳婦,爺倆簡直太欺負人了。不讓進。”
媳婦兒?冷清歡一愣,頓時就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
莫非仇司少真的開竅了?
小云澈過去,壞了某人的好事?
難怪這兩日,一直不見鳳蕾玉往王府裏來,估計是跟仇司少正如膠似漆地膩乎呢。
真是新人進洞房,媒人扔過牆。
清歡安慰地拍拍小云澈的肩:“別傷心,孃親這就去幫你把媳婦搶回來。”
當即便去了仇司少的院子,翻牆。可把小云澈給羨慕壞了。
院子裏,仇司少正坐在桌旁翻閱賬簿,手邊擱着一個算盤,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這個時候的他神情專注,眉眼間一絲不苟,一綹墨發垂下,遮擋了部分俊美的側顏。
院子裏有飯菜的香味瀰漫,鳳蕾玉應當正在廚房裏忙碌。
小院裏充滿了靜謐與安逸。
堂堂江南首富,應當美婢如雲的日子,生生讓這兩人過成了二人之間的柴米油鹽,如此簡單。
仇司少頭也不擡,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還沒看夠麼?是不是有一種恨不相逢未嫁時的遺憾?”
冷清歡搖頭:“嫁給你做什麼?天天給你洗衣做飯當黃臉婆麼?你好歹也是腰纏萬貫,就不能多留幾個人在跟前伺候?就可着蕾玉一個人折騰。”
仇司少提起硃筆,在賬簿之上做好記號,方纔扭過臉來。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吧,你來做什麼?”
我靠!冷清歡想罵人!
前幾天我還是你心尖上的小夜鶯呢,這一開葷,我直接變成夜貓子了。
都說故人心易變,你這變心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清歡“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往他跟前一坐:“我來給蕾玉說媒的。慕容麒軍營裏有幾個英俊瀟灑,年輕有爲的副將,我瞧着人不錯,叫蕾玉改日過去瞧瞧。”
仇司少手裏的筆尖一頓:“好說,只要他們能打得過我,就讓蕾玉跟他走。”
就你那身神出鬼沒的功夫,滅了你,我要指揮三軍將士,不計其數的鐵騎衛一塊羣毆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