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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故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熱起來了,“……”
他默不作聲的將車窗打開,讓蕭瑟的北風吹在自己通紅滾燙的臉龐上,以此想要冷靜下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他拼命剋制自己不要去想十年前的事情,就讓過去的都過去,可是面對着凡渡,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凡渡的一個眼神,一次呼吸,甚至於一點細微的小動作,都讓他恍惚之間覺得他們之間還什麼都沒有變,他們依稀還是十年前的青蔥少年。
好在凡渡在用了這麼一點小手段之後,就老實下來,沒有做什麼或者對他做什麼,老老實實地開車,雙眼目視前方。
可謝故卻控制不住不看他。
他就彷彿是一個小賊,偷偷摸摸地珍藏着和凡渡在一起的時間,將那點爲數不多的朦朧愛意都給藏起來,留着自己獨處的時候回味。
凡渡開車來到了海城最大的室內菜市場,帶着謝故下車。
謝故心裏想着菜單,“炒個西紅柿雞蛋?做一個酸辣湯,你喜歡酸也喜歡辣,再做一個口水雞,一道涼拌黃瓜……”
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一擡頭,看見凡渡雙眸含笑地看着他,“你……看着我幹什麼?”
凡渡的目光非常柔和,“你還記着我愛喫的菜。”
謝故語塞了一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我……”
凡渡朝他伸出手,“手給我。”
謝故臉頰通紅地將自己的手交給他。
凡渡和他十指相扣,死死不松,手掌心的溫度傳遞到彼此的皮膚上,帶來極其細微的觸感,顯得那麼的動人。
謝故簡直是太懷念了,太懷念這種十指相扣的感覺了,眼眶都要紅了。
凡渡牽着他經過一個個菜攤,和菜攤老闆交談着,付錢買菜。
謝故趕緊掏出手機,“我來付錢。”
菜攤老闆看着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笑着問,“小夫妻還搶着買單,剛結婚吧?”
謝故剛要回答這是一個誤會,結果就聽見凡渡說,“是,剛結婚。”
一句話,就讓謝故出了一身的熱汗。
和凡渡……結婚……
這是他這輩子的夢寐以求。
然而卻實現無望。
凡渡一隻手牽着他,另一隻手拎着買來的菜,就這麼逛遍了一整個菜市場,最後來到了水果攤。
凡渡看向了謝故,隨意道,“買一點水果吧。”
謝故已經沒有腦子了,從凡渡說他們已經結婚開始,結結巴巴着,“好……”
他看向了水果攤,剛想問凡渡喫點什麼,結果就看着凡渡拿起了草莓蕉,“這個,給我拿一箱。”
謝故有點瞠目結舌,“這……太貴了吧?”
凡渡微微一笑,“沒有關係。”
他摩挲了一下謝故的手背,輕輕問他,“你喫過這種水果麼?”
謝故點點頭,“喫過,味道……還行。”
凡渡又是輕輕一笑,“我研究培育出來的。”
謝故瞬間就呆愣住了。
草莓……和香蕉……
謝故……和凡渡……
草莓和香蕉都可以生出來草莓蕉。
那他們……
謝故有那麼一瞬無法呼吸了,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了一起,讓他如同吞下了酸澀的果實。
“十年。”凡渡用一雙翡翠色的眼眸看着他,輕聲道,“我只做了這麼一件事。”
培育草莓蕉,並推廣到全國。
凡渡只覺得十年就這麼一晃而過了,“就是爲了……讓你喫到。”
十年艱辛,在他嘴裏就彷彿是輕描淡寫一樣,這一根草莓蕉,凝結了凡渡三千多日日夜夜的心血,才讓兩個物種,跨越了種族結合在了一起,就是爲了證明……
跨物種不是原罪。
我們……在一起吧。
謝故眼前起了一場看不清楚的大霧,聲音都哽咽住了,“凡渡……”
凡渡沒有逼迫他,而是輕輕將他擁抱入懷,“寶寶,沒有關係……我等你。”
我等你有勇氣跨過那道鴻溝。
我等你有勇氣去面對社會的世俗。
我等你……來到我身邊。
他們買了整整一箱的草莓蕉,而後回到了車上,一起開車前往凡渡租住的公寓。
在車上,謝故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可是眼眶還是紅的。
凡渡一個人住,卻租了三室一廳的房子,對一個人來說未免太過空曠了,也沒有貓狗來給他調劑生活。
何曾想過,在凡渡初到海城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與謝故久別重逢,一起有一個共同的家。
謝故走進家門的時候,就感覺迎面撲來了一種孤冷蕭瑟的感覺。
凡渡將手裏的蔬菜水果放進了半開放的廚房,轉身告訴謝故,“我先去洗澡,這些菜你看着做,就咱們兩個人喫。”
謝故第一次使用凡渡家的廚房,拘謹地點點頭。
他先是研究了一下廚房的器具,一水的全新未拆封,凡渡根本就沒有使用過他的廚房,走進廚房也只不過是爲了燒點熱水。
謝故看到這些,心頭忽然起了點火氣,凡渡就是這麼糊弄自己的生活,糊弄自己的胃,怪不得那一天會胃痛成那樣。
原本的酸辣菜色,謝故都不打算做了,翻箱倒櫃地找到了一點小米,又找到了一口全新的砂鍋,架在了爐竈上,開着小火熬粥。
然後他開始洗菜,準備做兩道清淡爽口的小菜,涼拌一個黃瓜,清蒸一條黑魚,再蒸一道蛋羹,澆上肉末。
正當他拿着菜刀切蓑衣黃瓜的時候,鼻腔忽然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絲……菸草味的信息素。
菸草不再濃烈嗆人,反而帶着一股水洗過後的清新,不像是衝鋒列陣的野馬一樣難以馴服,此時此刻難得地乖順下來。
謝故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剛一扭頭,就看到了洗完澡的凡渡。
他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卻也剛剛遮住臀部,兩條矯健的大腿,筆直修長,肌肉宛若瘦削的烈馬。
上半身的肌肉輪廓更加清晰,一對胸肌比十年間更加健碩,腹部更是肌肉分明,水珠順着人魚線緩緩下滑,最終消失在了被遮掩住的小腹。
凡渡就站在他身後,手裏拿着一瓶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瓶身上凝結着水珠,順着瓶身滴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