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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故的胸膛尚還起伏不定,目光閃閃,這一瞬他身上蓬勃着少年氣,看一眼就讓人想起草長鶯飛這個詞。
凡渡伸手抹掉他額角的汗水,“嗯。真棒。”
謝故得意洋洋着,“老子牛逼——!”
他剛想往前走一步,左腳就劇痛起來,“嘶——!”
凡渡順勢蹲在了他的面前,露出整個後背,“上來。”
“操操操……”陳旭陽不合時宜地衝上來了,“謝哥!你腿沒事兒吧?要不要我背……”
看到此情此景,陳旭陽感覺到自己在發光了,結結巴巴着,“算……算了……”
這個時候追着凡渡的雲坊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大仙兒……你……肩膀沒……”
陳旭陽尷尬至極的目光登時轉向了他,“老子還非得背一個Omega不可了!”
不知情況的雲坊呆呆地看着他,“???”
陳旭陽一把就把他給抱起來抗在了肩膀上,氣吞山河地邁開步子,“走!”
謝故和凡渡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陳旭陽是哈士奇。”謝故拍了拍凡渡,“多少理解一下。”
他怕凡渡去把陳旭陽給殺了。
臥槽,陳旭陽膽子也是夠大的,竟然敢碰凡渡的男朋友!
凡渡沒說什麼,只是覺得哈士奇和小土狗挺配的。
狼和獰貓也挺配的。
謝故頭一次被凡渡揹着,簡直得意到不行了,把他當成馬騎,“快快快,駕——!”
凡渡給他的小屁股來了一巴掌,“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謝故喫準了凡渡不敢對他怎麼樣,一雙眼睛溜圓,“我怎麼了?貓貓還能有什麼壞心眼麼?”
凡渡哼笑了一聲,揹着他慢慢地走,同時問他,“腿怎麼回事。”
謝故摟着他的脖子裝死,打算跳過這個問題。
熟料凡渡在五千米跑的選手離看到禾盛就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問謝故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和禾盛賭了什麼?”凡渡自己順着線索往下捋,“你贏了的話,大概率就是既往不咎,他贏得了的話……”
凡渡的聲音一瞬間就冷下來了,“……是要你挖掉腺體吧。”
謝故情不自禁地脫口,“臥槽……”
他沒想到凡渡竟然猜地這麼準,“你還是人麼……”
“別轉移話題。”凡渡又給了他的屁股一巴掌,心頭含火,非得教訓一下這個小王八蛋,“你怎麼想的,你腦子裏都是屎麼?你知道Omega沒有腺體是多麼慘的一件事兒麼?沒有alpha能標記你,發情期你就只能依靠抑制劑,抑制劑都沒有用了你就只能自己苦苦熬着,甚至於連壽命都……”
“可……”謝故抿起嘴脣,“禾盛就在經歷這一切啊。”
凡渡也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後他才說,“那你挖掉腺體能幫助他解決問題麼?”
謝故悶不吭聲。
“本來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你們可以一起面對問題。”凡渡據理分析着,“但你們卻完全敵對了起來,謝故,當他們不選擇解決問題,而是把痛苦加諸於你的身上時,你的同情就半點都不值得。”
謝故的心口難受到爆炸,他已經說不清自己對禾盛高天遠是什麼感情了,以前是愧疚,現在是同情,“你就非得……在這個時候教訓我麼……”
“當然了,我這個人一項講道理。”凡渡扭頭看了他一眼,“放學套他們麻袋麼?帶我一個。”
啞口無言的謝故:“……”
他覺得匪夷所思,“你不是講道理麼!”
“跟你有關的事兒我從來都不講道理。”凡渡繼續看着眼前的路,“因爲我會無條件地偏向你,永遠地站在你這一邊。”
謝故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狙殺了,他臉色漲紅着趴在凡渡後背上,“操……”
凡渡揹着謝故去醫療站,因爲害怕運動員暈倒,操場上專門設立了一個醫療站。
“喲。”校醫納悶地看着他們,“怎麼還背上了?”
凡渡解釋一句,“腳腕受傷了。”
校醫說,“那扶着也行啊。”
凡渡說的話總是能讓人浮想聯翩,“他疼一點我都受不了。”
就因爲這一句話,謝故不得不接受全醫療站的注目禮,“……”
讓他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處理好了傷口,打上了固定繃帶,謝故說什麼都不讓凡渡揹着了,“……我自己走。”
他們走回到班級裏,就看雲坊紅着眼眶在哭,而陳旭陽手足無措地在哄。
“臥槽……”謝故傻眼了,“陳旭陽你幹什麼了?”
小公雞班長面無表情地播報,“也沒幹什麼,就是揹着人家跟野狗一樣滿操場遛了五圈。”
什麼都說不出來的凡渡和謝故,“……”
“錯了錯了……”陳旭陽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哄,“我真的錯了,我給你道歉!汪汪汪!”
雲坊哭的更大聲了,“汪汪汪,汪汪……”
陳旭陽也在叫,“汪汪汪!汪汪!”
他們就這麼汪汪來,汪汪去,全程語音加密,搞得在場的人一頭霧水。
謝故捅了捅凡渡,“你聽懂了麼?”
凡渡不得不重申一遍,“我是狼,聽不懂狗叫。”
謝故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哎,如果是我哭了,你要怎麼哄啊?”
凡渡看他一眼,“哄什麼?直接揍,哭一聲揍一下。”
謝故心有餘悸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但是他不甘心,非得知道答案,“哄一下能怎樣!”
“哦。”凡渡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下一秒鐘,他仰起頭,張嘴就是一聲狼嚎,“嗷嗚——!”
這一聲狼嚎氣息悠長,發自肺腑,直衝雲霄。
什麼都聽不懂的謝故,“……”
“行了麼?”凡渡看向他,“能哄好了麼?”
“敷衍。”謝故哼了一聲,“就不能拿出你對屎的態度,來對我麼!”
無話可說的凡渡:“……”
他戳着謝故的胸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別用喫屎來侮辱犬科。”
而後凡渡坐下來繼續做題,戴上了耳機,兩耳不聞窗外事,再也不搭理謝故了。
但沒人看見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彎起了一點。
謝故這樣的貓科不會知道,這樣悠長的狼嚎,只獻祭給滿月和……那個如同滿月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