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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渡和謝故互相折磨了兩個小時,他也沒能教會謝故站軍姿和正步走。
凡渡深深地嘆息了一口,“……就這樣吧,我累了。”
謝故也已經筋疲力盡,“……我也累了。”
滿操場的學生都走光了,就剩下了他們兩個和吳教官。
凡渡和謝故一起擡頭看向了吳教官,眼眸都水汪汪的像撒了一把星辰大海,寫滿了可憐想喫飯。
吳教官就看着兩個半大小子對自己賣萌,“……”
“算了。”吳教官疲憊無比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喫飯去吧。”
說完,他一個人轉身,朝着小賣部的方向走去。
謝故搶先一步叫住他,“哎教官——!”
吳教官扭過頭看着他。
謝故給他指,“食堂在這邊。”
吳教官當然知道食堂在哪裏,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熱飯了,“我去買麪包喫。”
謝故揹着手,腳尖在地面上畫了一圈,看着他眨眨眼,“……教官,餃子喫麼?”
吳教官被他們兩個一起帶到了宿舍樓後,仰頭看着面前的那堵牆,“……”
謝故搶先一步竄上了牆頭,回頭看着他,“教官,會爬牆麼?”
吳教官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緊接着他三兩步就衝上來,腳尖在牆面上輕輕一點,都不需要用手就爬上去,整個人身輕如燕。
吳教官哂笑着,“這有什麼不會的?”
謝故看着吳教官,從他的眼角眉梢依稀看見了一段同樣肆意的青春年少,他吹一聲口哨,“好身手。”
“不許吹口哨。”吳教官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沒規矩。”
謝故:“……”
牆都爬了你跟我說這個。
謝故和凡渡帶着吳教官來到了二姨餃子館,進們就喊,“二姨,我們又來了!”
他們三個人佔了一整張桌子,謝故給自己和凡渡點了餃子,又看向吳教官,“教官,你喫什麼?”
吳教官自己去點單,“麻煩您了,兩斤酸菜餃子。”
他頓了頓,問二姨,“請問有勺子麼?”
二姨愣了一下,指了指消毒櫃,“裏面有。”
謝故笑着,“教官,喫餃子用什麼勺子啊,那多不方便……”
他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吳教官坐下來,將自己手上的皮質手套摘下來,他的兩隻手都缺失了拇指和食指,雙手十指只剩下了六根手指頭。
吳教官早已不在意這樣的目光了,輕輕一笑,“嚇到了吧。”
凡渡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教官,你的手……”
吳教官用自己殘缺的手指拿起勺子,“那四根手指頭,丟在了地震救災中。”
謝故瞳孔顫抖着說不出話來,半晌後,他低下頭,認錯一樣,“……對不起,教官,我好好學軍姿走正步。”
喫餃子的時候安安靜靜沒有人說話,吳教官風捲殘雲一樣喫完了二斤餃子,連同兩個小兔崽子的賬一起結了。
二姨說什麼都要免單,“人民子弟兵!喫我一頓餃子那是我光榮!不要錢!”
吳教官笑了笑,“我們部隊規定,不拿羣衆一針一線。”
他掃碼付賬,走回來卻看凡渡和謝故兩個人低頭靜坐,都沉默着,“怎麼了?”
凡渡將謝故的腦袋按下去,給吳教官打包票,“教官你放心,他我負責了。”
吳教官哂笑了一聲,“最後軍訓成果展示的時候,你能讓他別在隊伍裏太顯眼就好。”
他對謝故也不抱什麼大期望。
貓貓還能有什麼遠大理想麼?
下午上課不訓練,謝故玩兒了一會手機,扭頭想看看凡渡在幹什麼,結果就看見凡渡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認真無比地畫火柴人。
謝故總算是抓到他不認真聽講的時候了,湊過去,朝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同桌,溜號啊。”
凡渡看他一眼,將自己的大作展示出來,這個火柴人有名有姓,身上掛着一個“謝故”的牌子。
他再仔細一看,發現這哪裏是簡單的火柴人,整個就是一本九陰真經,詳細無比地將走正步給拆解開來,分成了一招一式,由火柴人具體演示着動作,示範着如何走正步。
謝故:“……”
他多多少少有點不能理解學霸了。
“三天。”凡渡給他定下了日期,“必須給我學會。”
謝故抱着腦袋嚎啕了一聲,“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三天速成’這種騙傻子的鬼話啊!政治課上老師不都講了麼,一切從實際出發,要實事求是!你非要爲難我這隻可愛的小貓貓麼!”
政治課就是他的睡覺課,半年了都不知道政治老師長什麼樣,這會兒倒是記起來自己有政治老師了。
凡渡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沒的商量”。
他將“凡渡版九陰真經”拍在了謝故胸前,“朗讀並熟背。”
謝故趴在桌子上哀嚎了一聲,天要亡我。
下一節課是英語了,李姐怒氣衝衝,踩着恨天高站上了講臺,將一本練習冊摔在了桌面上,一嗓子怒吼着,“凡渡!”
她指着那破破爛爛的練習冊,“你給我交上來一本擦腚紙幹什麼?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
凡渡覺得自己要解釋一下,“……老師,我家貓撓的。”
李姐的眉頭皺在一起,“你家還養貓?”
凡渡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是,貓,可大一隻,還掉毛,都禿頂了。”
他身旁某位“禿頂”選手涼涼地看着他,“……”
貓討厭狗都是有原因的。
李姐不太相信他的話,“作業怎麼能讓貓給撓了?”
凡渡表面上笑了一下,暗地裏狠狠一踩謝故的腳丫,“對啊,你說這隻貓怎麼就非得撓我的作業呢?”
謝故表情都痛的扭曲了,“……”
他給李姐出示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抓痕,“老師你看,我也被貓撓了。我家貓跟我關係不好,一天到晚總打架。”
“算了。”李姐放過他了,“把你的練習冊包上封皮!我不要每天都看見這本擦腚紙!”
凡渡從善如流,“好的。”
他這邊剛剛坐下來,陳旭陽反應過來了,不可思議地看着謝故,“咱們軍訓都住宿舍,誰也沒有回家啊?”
他有點欲言又止,“謝哥……我沒記錯的話,昨晚是你跟凡渡住在一間寢室吧?”
謝故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