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越向澤唉聲嘆氣的離開了。
宴忱扶了扶額,戒毒的過程他沒有經歷過,可是他卻沒少看過這類人。
一個個的如着了魔一樣,一個人人見了都誇獎的丈夫,疼愛女兒的父親,沾上這個,都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而戒毒對於他們而言,比死還要難,而他們又死不了。
他們一次次的沉浸在毒品帶來的快樂裏,哪怕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從此開始衆叛親離,流落街頭,也要想方設法的爲自己尋求新的毒品。
他又信心幫助宋念歡拔出這個癮,可是這過程有多痛苦,光是想想就能體會到。
夜晚,宴忱緊緊抱着宋念歡,因爲怕她中途醒來會發作,他一夜都沒閤眼。
因爲吸食的不多,毒品還沒有將她的外表變成另外一個人,還是一樣的巴掌小臉,面容姣好,皮膚白皙的彷彿吹彈可破。
凌晨兩點,宋念歡在宴忱的懷裏動了動後,醒了過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這幾天渾渾噩噩的,好像在夢遊一樣。
而且,她的身體彷彿有些怪怪的,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是毒癮發作嗎?
宋念歡想到這個,心裏一涼。
所以她還是變成了她最不希望要的自己,變成了一個傀儡?
“還早,才兩點,繼續睡吧。”宴忱低聲的安撫着,將她抱的更緊了。
宋念歡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滾開,別碰我,滾開啊。”
說不上來的難受,身體沒多少力氣,可是大腦卻瘋了般在奢望着什麼東西。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是感覺很想要,很想要。
宋念歡掙不開宴忱的懷抱,也無力掙扎,只能痛苦的抱着腦袋,急促的呼吸着。
宴忱心裏咯噔一聲。
那個藥果真是藥效快,才喫多少,她就清醒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情形。
“念念你冷靜一下,很快,很快就過去了沒事的沒事的。”宴忱緊緊抱住她的身體。
被大腦控制住的宋念歡的意志力早已模糊不清,渾身冒起了虛汗,她痛苦的雙手不停的顫抖,嗓子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雙眸睜的老大。
頭腦裏一片蚊蟻縈繞聲,骨子裏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噬着她的骨頭,從一開始的酥酥麻麻,到後面的疼痛難忍。
疼的她想把手指扣進皮膚裏去抓癢。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腦海裏出現的那管針劑。
宋念歡不受控制的抓住宴忱的衣服,痛苦的問:“你給我注射的什麼毒品?啊?再.再給我一點點好不好?好不好?”
宴忱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心裏懊悔不已。
他想給她注射鎮定劑,可是,鎮定劑並不是解毒劑,它只能讓一個人短暫的鎮定下來並不能剋制毒癮。
等清醒後,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這種痛苦就會反反覆覆不停的折磨着她,最後將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那不是毒品那只是鎮定劑,你冷靜一下,你沒有感染上毒癮的你只是心理作用而已。”宴忱欺騙着她,也在欺騙着自己。
“你,你騙我,那就是毒品,你騙我!”宋念歡不信他說的話。
如果不是,爲什麼她會這麼難受,爲什麼會難受的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宋念歡掙扎的越來越激烈,哭聲一聲比一聲悽慘。
“我求求你給我好不好?這都是你害的,是你讓我染上這個的,是你啊!”宋念歡說這話時,滿臉的悲傷,連帶着聲音,也帶着濃濃的哀意。
明明都是他害的,爲什麼不給她?爲什麼現在卻不給她?
宴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你不是不想成爲癮君子嗎?那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想永遠這樣下去嗎?”
“那都是因爲你啊!”宋念歡紅着眼睛,聲音歇斯底里。
她好端端的一個人,他將她變成了囚牢裏的一隻寵物,現在又讓她成爲了癮君子。
宴忱攥着她的手,語氣堅定道:“那就把它戒了,沒事的念念,很快就過去了,只要你忍下來很快就會過去的。”
“過不去過不去過不去啊!”
她難受的甚至連面對死亡時都不曾這麼痛苦過。
滿腦子都是那管藥,只要有了那管藥,她就可以不這麼痛苦了,她就可以好受很多了。
她終於知道那些人爲什麼戒不掉了。
宴忱咬牙,看向牀頭櫃的針管,心裏第一次如此猶豫。
最後,他還是拿起了針管。
宋念歡卻誤以爲是上次那管針劑,激動的忙把手伸了上前。
她不要這樣痛苦,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她下次一定可以忍住的,一定可以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宴忱,急的就差要把針劑搶過來了。
宴忱將針孔扎進她的皮膚,將鎮定劑,輸入進她的身體裏。
然而想象中的緩解並沒有來到,反而身體越發的無力,大腦也越來越混沌。
慢慢的,沉睡在宴忱的懷裏。
宴忱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直冒虛汗的額頭悔不當初。
她說的沒錯,都怪他,如果他沒有換掉她的藥,宴苒也不會陰差陽錯給她吃了帶這種東西的藥。
這都怪他。
清晨,宋念歡醒來。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束縛住了。
“你要對我做什麼?”宋念歡看着站在牀沿的宴忱,惶恐的問。
宴忱的嘴脣緊抿成一條直線,許久後,才吐出兩個字:“戒毒。”
戒毒?
宋念歡苦笑出聲,她也想,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也不想毀了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落魄的。
隨着她額甦醒,體內那股毒癮也隨機甦醒了。
比昨晚更加的難受了。
她一忍再忍,死死的咬着嘴脣,直到嚐到了血腥味可是骨子裏叫囂的癮性依舊沒有壓制半分。
內心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瞬間潰不成軍,她不戒了,她不要戒了,反正她的人生已經一敗塗地,沒關係的一起都無所謂了她不在乎了。
她如毛毛蟲般挪動着身體,卑微的開口:“宴宴忱,我不戒了好不好,這對你對我都好的不是嗎?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有了這個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了,你給我好不好?宴忱?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