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莫桐從牙齒縫裏,吐出了兩個字母。
宴忱的表情突變的嚴肅。
宋念歡不明白這兩個字母是什麼意思。
本想多聽聽的,可是宴忱立刻吩咐閔澤把莫桐帶下去。
是把她丟給許致,還是讓她留下?
她終於知道莫桐爲什麼有膽子闖入這裏的。
她是來和宴忱做交易的,做一個能值得她們四姐妹活命的消息。
而這個籌碼會不會和許致有什麼關係?
宋念歡陷入了沉思。
如果有,這次,她又該如何選擇。
宋念歡真想打爆莫桐的頭,直接跳宴忱的房間不行嗎跳她這?
還讓她聽到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腦子進水了!
現在好了,她徹底睡不着了。
以至於第二天盯着一雙熊貓眼,如行屍走肉般,大腦一直處於放空的狀態。
宋念歡疲憊的不停打哈欠。
到醫院等待就診時在門外的長椅上睡着過去。
廣播喊了她好幾遍名字,宋念歡才醒了過來。
走進醫生辦公室,宋念歡說明了情況。
醫生掃了她一眼,熟練的在系統上給她開藥。
宋念歡輕咳了一聲,問:“許致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若有若思的搖了搖頭。
就像是剛從手術室裏下來,告訴家屬自己已經盡力了一般。
“萬幸,只是到現在還在昏迷。”
失血太多了,一隻腳都踏進了閻王殿,好不容易纔拉回來一條性命,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昏迷着。
宋念歡鬆了一口氣,她想去看望他的,可是她不能去。
隨後,宋念歡開口:“莫桐在宴忱那。”
“什麼時候的事?”醫生有些許震驚。
“昨天。”宋念歡繼續道,“說到了一個什麼TR,你們注意一下。”
是的。
整整一個晚上她都在思考這件事,最後,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醫生輕點了點頭,把醫藥單遞給了宋念歡:“好了,去樓下繳費拿藥吧。”
取完藥,宋念歡若無其事的離開醫院。
她現在只能在心裏祈禱,祈禱TR這個字母背後隱藏的含義,和許致無關。
而莫桐,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何方,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還是成爲了宴忱的人。
宴忱又有沒有接受她的這個籌碼。
人啊,不能藏太多的心事,一藏,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伴隨着不安。
她一直最擔心的事,在三天後,被確定了。
在看到宴忱冷若冰霜,看似毫無生氣卻暗藏洶涌的表情時,一切都被證實了。
“你把TR的事,通知給了許致那邊的人?”宴忱的語氣很平和,手上拿着的筷子都還在夾着菜,似乎對這一切都早有準備。
宋念歡沉默了。
不管說是不是,他都不會信,哪怕她確確實實沒有做過,宴忱也不會信。
就像在南島,妮可說她偷了U盤,他就全部都信了。
良久,宋念歡終於出聲了:“嗯。”
宴忱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下來。
他對這個結果,其實一點都不意外,說生氣?也並沒有很生氣。
倒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包圍了他正顆心臟。
“爲什麼這次不撒個慌呢?”宴忱喃喃出聲。
哪怕是騙騙他,偏偏他也好/
宋念歡放下手上的筷子,正經危坐:“是我做過的事,我不會摘出去。”
她也有隱瞞不過去。
宴忱笑了,他像個瘋子一樣,笑的極其的,誇張。
這笑聲,聽的宋念歡毛骨悚然。
“好,很好宋念歡。”宴忱忍不住給她鼓起了掌,“你終於,給了我殺了許致的理由。”
“啪嗒。”一聲,宋念歡手裏的筷子失去了控制,掉在了桌面上。
“你想幹什麼?”宋念歡的聲音在顫抖。
宴忱起身,十分大方的重複了一遍:“聽不明白嗎?我說,我要殺了許致,哈哈,哈哈哈哈~”
宋念歡沒有忍住拍案而起:“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看來你還不知道吧,喬麥死了。”宴忱突然丟出來了一個重磅炸彈。
宋念歡的瞳孔頓時不受控制的放大。
他說什麼?喬麥死了?
不,不可能的,不會的。
宋念歡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我親手殺的。”
宋念歡徹底崩潰了。
他殺了喬麥?爲什麼?就是因爲這兩個字母背後意味的東西?
宴忱接着,又開口了:“你知道,YR是什麼嗎?是一個組織,和我的,正好是敵對的,莫桐啊,和我做了交易,我保她們的命,她們把這個組織安插在明面上的人的名單,全部告訴我,宋念歡啊宋念歡,你以爲,我還要謝謝你呢,本來這一個個的代號找起來,還挺麻煩的,誰知道,哈哈哈哈誰知道你這一通知,讓他們在轉移之中露出了馬腳,謝謝啊,念念。”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宋念歡。
這個暱稱,從別人的嘴中出來,都是親暱的,可是從他的嘴裏出來,宋念歡就只感到了恐怖。
她的雙眸猩紅不已,所以,她在不知不覺間,將喬麥送上了死路?
“對了你想看喬麥的屍體嗎?”宴忱說完不等宋念歡回答,扔出了一疊照片。
一張張照片如雪花般,被甩向了空。
然後歡換落在地面上。
宋念歡不想看,她想閉上眼睛,她不想看的。
可是她的神經控制不住她的大腦,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喬麥,一身的血。
心口,還有一個洞,儼然就是一個槍口。
宋念歡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後退。
她緊緊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可是她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她的血液在翻騰,在不停的跳動。
“爲什麼,宴忱爲什麼?”宋念歡咬着牙,泣血似的發問。
這是她唯一的朋友,哪怕事到如今她已經不認她了,可是在她的心裏。
她,還是那唯一的朋友啊。
“你背叛我時,怎麼沒有問一問自己爲什麼?”宴忱同樣在質問,“我以爲你已經學老實了,看來沒有,並沒有宋念歡!”
他在賭,他在賭她不會插手這件事,賭她不會告訴許致。
可是他賭輸了。
宋念歡的眼淚不停的流,眼前的宴忱在這一刻變成了一隻殺人不見血的野獸。
恐怖至極。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屬下,這不叫背叛,這不叫背叛!”宋念歡撕扯着嗓子。
從他在自己心裏已經死了那一刻,她就已經站在了他的敵對方。
何來背叛?
宴忱哭笑不得:“你以爲,你到現在還是一個自由的體系嗎?”
宋念歡大腦轟隆一聲,這一聲,讓她纔想起來,宴忱的佔有慾,以及控制慾。
她早就成爲了他手上的提線木偶,不管她怎麼掙扎,她怎麼反抗。
他依舊緊緊的抓着那幾根繩子。
她以爲,她提醒了他們一聲,他們會盡快想到應對的辦法,可是沒想到會這樣,她沒有想到會這樣。
“對了,其實,我一直都讓人準備着,就等着你,取通知他們。”
宋念歡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所以他就在等着,等着她去告訴他們,等着她將喬麥推上了死路?
“瘋子!宴忱你這個瘋子!”宋念歡瘋了般衝上前一巴掌甩在宴忱臉上。
可是這個耳光她似乎還不解氣,對着他拳打腳踢恨不得自己直接打死他。
宴忱用力鑽追他的手,將她用力甩出。
宋念歡狼狽的甩在餐桌上,大大小小的碗摔了一地。
宴忱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神鄙夷:“怪不得別人宋念歡,這都怪你自己,你啊,老老實實給我記住,這,是背叛我的代價,知道嗎?而許致你也放心,他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