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溼的海風拂過，赤羽慎聳了聳鼻子。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怎麼感冒，說不上討厭卻也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大部分時間，海面都是如現在一般安靜，如同熟睡的少女。安靜恬美像一張壁畫，像一塊神落下的厚厚的玻璃，靜靜的躺在那。
隨意掃視四周，赤羽慎很快發現了遠處那個小黑點。那是站在海面上的鬼燈曉月，赤羽慎依循着記憶找到了這片海域，但仍舊與實際出事的地點稍有偏差。
不過沒事，好在血樓傳送幾乎是無比精確的，甚至比機器還要準確。建於與這個星球中心之上的血樓，其黑科技發達甚至讓赤羽慎懷疑是否來自外星文明。
意念一動，赤羽慎扇動着背後的灰色翅膀向着鬼燈曉月飛去。遠遠地赤羽慎便看到鬼燈曉月興奮的朝着自己揮手，在海面上一跳一跳的。
“死神大人！我在這！”
接近海面的那一霎那，赤羽慎背後的灰色翅膀忽然消失，轉而赤羽慎直直下落。脫離赤羽慎的灰色物質化爲一條灰龍繼而在赤羽慎落海之前追上，並出現在他的腳下。
灰色巨龍幾乎貼在海面滑行，激起的浪花高達十丈。赤羽慎站在灰龍背上探出半個身子，看準時機一把將海面上呆滯的鬼燈曉月拉了上來。
灰色巨龍的背上很寬，鬼燈曉月在被赤羽慎拉上龍背之後也瞬間回神穩穩站立在龍背之上。
“死神大人....這是？”鬼燈曉月呆呆的看着赤羽慎，兩年前，她只見過赤羽慎背後那對灰色翅膀飛上高空作戰。
然而盡頭卻是第一次見到翅膀變成了....龍？
“一些小把戲而已。”赤羽慎說道，目光盯着前方，“說起來，北方要塞鬼之國似乎並不是很遠？”
“鬼之國？”鬼燈曉月疑惑的看着赤羽慎，問道，“死神大人要去鬼之國嗎？鬼之國確實是離北方要塞不遠，穿過一個小國差不多就到了。”
“嗯，鬼之國，應該會路過吧。”赤羽慎說道，“那裏有些我在意的東西。”
“死神大人在意的東西嗎？”鬼燈曉月轉頭笑道，“那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
“是嗎。”赤羽慎聞言笑了笑，眼神黯淡了一分。灰色巨龍在高空飛行，這一片幾乎屬於赤羽慎一個人的飛行區域。雲上的高度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及的高度，即使擁有飛行能力也無法到達這個高度。
巨龍背上，赤羽慎站在前方，鬼燈曉月則是站在赤羽慎身後左側的位置。簡單的將腦後的長髮紮了起來，任憑狂風將其裙襬吹拂揚起。
“爲什麼會覺得我在意的東西會很厲害？”位於前方的赤羽慎頭也沒回的問道，顯得很是突兀。鬼燈曉月聞言也是愣了愣，她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赤羽慎要這樣問。
“大概是因爲是對鬼之國感興趣的人死神大人吧....”鬼燈曉月說着，“鬼之國對於外人來說是比較恐怖的存在。”
“而且我....我一直覺得死神大人很特別。”鬼燈曉月抿了抿脣鼓起勇氣說道，“死神大人心中似乎沒有孤寂，彷徨的情緒。”
“我的意思是說，這很了不起。”鬼燈曉月飛快的眨了眨眼睛，極力解釋道。即使赤羽慎根本沒有回頭，也沒有對她的話產生任何反應，似乎真的只是隨便問問。
“人總是沒有辦法接受太過於真實與殘酷的真相，知道的越多，精神越是難以承受。”鬼燈曉月自顧自的說着。
“從我見到死神大人第一面開始，似乎死神大人對於這個世界殘酷冷血的一面並不在意。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並不是那種放棄式的冷漠的不爲所動。”
“也不是一味的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光，仍存善良的那種不爲所動。就是那種，好像在看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似的，死神大人明明知道這個世界醜陋的真相還能繼續前行的人。”
“或許那就是神明，那是我所渴望與追求的模樣。我的生命從復活的那一刻並沒有繼續轉動，只有在追隨您的那一刻，我才能忘記過去的一切。”
聞言，前方的赤羽慎轉頭看了鬼燈曉月一眼，目光微微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自己這副模樣。神明嗎？知曉一切劇情，也算是神明吧，赤羽慎在心裏默默想道。
而鬼燈曉月口中的這個世界，在赤羽慎眼裏只是一個次元發生的事情。當高維生命俯視着低維生命圈時，那些所有的苦難與殘酷都不能使其感同身受。
忍者的世界確實很殘酷，赤羽慎知道一切殘酷的真相，也知曉那些仍未被這個世界人類所認知的舊日支配者。
當這個世界的忍者還將目光放在血脈，力量，村子與大國之間的利益之爭時。赤羽慎早就將目光遠眺，放在了舊日支配者的調查計劃之中。
他甚至略過了宇智波斑，輝夜。或許那些東西與即將甦醒的舊日支配者與異鄉之外的大筒木一族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孩童。
與其說他不爲所動，不如說站在百萬生命之上，他所看到的是更加深沉的未來。所在意的並不是一個村子，一個家族的死活，所在意的只有人類一族的存亡。
不知不覺間，赤羽慎似乎真的按照了一個神明的思維在思考。冷眼看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即使他還是血肉之軀，卻對於大部分忍者漠然而視。
就好像一個提前知曉大結局與劇情走向的人，並不會太在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是下意識的尋找一切能夠利用的資源。
可以說，赤羽慎現在所做的事情以正常人的思維是絕對看不懂的，而鬼燈曉月也知道赤羽慎絕對不會幹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因此覺得赤羽慎特別。
赤羽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沒有理由逃避自己身上的命運。如果舊日支配者盯上的不是自己，那赤羽慎會毫不猶豫的躲起來，與花火待在大後方看着主角拯救世界。
如果需要吶喊，他一定會比任何人喊得更富有感情。但可惜的是.......拯救世界什麼的他不確定，但他確實需要拯救自己。